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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略感心寒。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余舒挑眉,从她口中撬话的难度等同于空手掰蚌壳。

景尘垂下眼,扫向她端杯子的左手末尾不自然翘起来的小指,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负疚。

余舒不是瞎子,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便警惕起来,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这小子,别再是知道了他们不必成婚生子才能破命,还对她贼心不死吧

挨了一记眼刀,景尘不自然地转过头去,硬邦邦地岔话:“我是想说,为何不见薛兄他不在吗”

“哦,我大哥昨晚没休息好,在他房里补觉呢,”余舒下意识地隐瞒了薛睿喝醉的事。

景尘看一眼窗外暗下的天色,道:“这个时辰了,多睡不宜养生,叫他起来吃了晚饭吧,消食后再卧榻。”

面对景尘无意中的关心,余舒纠结起来,总觉得三个人出了一趟门,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薛睿好像不是那么看不顺眼景尘,景尘也好像不再当薛睿是陌路人了。

这算是个好现象吗

“不用了,让他睡到自己醒吧,他有起床气,睡不好就会板个脸,我可不想看他脸色。”余舒胡诌。

景尘蹙眉道:“起床气那是肾脾有不足之症,有多久了,可找郎中看过”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景尘也可以这么啰嗦。

薛睿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他做了一整晚的梦,一会儿梦见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薛皂尚在人世,模模糊糊一张面孔,夹着他的腋下将他举得高高的,爽朗浑厚的笑声似乎就在耳边回荡

“乖儿莫怕,有爹在呢”

一会儿梦见黑白两色的灵堂上,娘亲扶着棺材啜泣。

一会儿又梦见他在东苑的小书房里默写功课,祖父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冷声训斥他

“你母亲身体不好,你不要到后院去打搅她养病,不勤不修,是为不孝,再让我发现你趁早读的时候偷跑到后院,就罚你将孟子先篇抄写五百遍,不写完就不许踏出这间屋子。”

他挣扎着想要醒来,梦魇却缠着他不放,二十年过往,最不堪的一幕幕陆续重现,一直到他梦见十公主坠楼病死,皇上一怒之下罪责薛府,祖父忍无可忍戳穿了他来历不明的身世

“就因为你这么一个祸根,可怜我儿早早丢了性命,早知道你今日还会连累我一家老小,当初老夫就该亲手了结你”

薛睿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挣脱醒来,窗上映着天色透白,嘴角残留着醒酒汤的酸甜气味,室内飘着一股冷香,不是他惯用的暖香,此时闻起来,却有种醒神宁神的舒适感,让惊梦的他慢慢平复下来。

静坐了小刻,他没有叫人进来伺候,披着衣裳下床,到脸盆边上用冷水拧湿了手巾,整个敷在脸上,他打了个冷颤,长舒一口气。

这便听到刚才静悄悄的院中多了些动静,他这时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里,或许是噩梦的缘故,总觉得胸口闷闷的。

薛睿套上长衫,随意将头发扎成一束,披在背后,倒了一杯冷茶走出卧房,推开厅门,一眼便看见正在院落中央挥剑的人影。

那白衣不染,飘逸出尘的姿态,十分的赏心悦目。

他立在走廊下,就这么

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心绪随着那朴实无华的剑招一起一伏,直到楼上隔空传来一道拖长的哈欠声

“唔啊,一大早的就扰人清梦,早知道就不让你留在这儿借宿。咦,大哥,你也被他吵醒啦”

薛睿仰起头,景尘挽了个诀窍收起剑势,两人一同望向楼上,便见凭栏处,余舒懒洋洋地趴在围栏上,抬起一只手朝他们打招呼,睡眼惺忪又笑眯眯露着一口白牙的模样,没心没肺,却让人心情莫名地变得明朗。

“早哇。”

薛睿胸中沉闷一扫,将那杯一口没动的冷茶泼掉,看向景尘,扬起笑脸同他打招呼:“景兄几时来的”

景尘老实道:“昨天傍晚。”

薛睿不好意思道:“我睡得早了,你来了阿舒都没叫醒我。”

景尘一边观察他脸色,一边替余舒解释道:“她知道你有起床气,所以没敢叫你起来。”

薛睿眨眨眼睛,起床气他怎么不知他有这毛病。他仰起头去看楼上,就见余舒冲他吐舌头做鬼脸。

这边薛睿正和余舒打眼色,那边景尘却忍不住劝说道:“薛兄,我多言一句,早起有气,应是有肾虚脾弱之症。待会儿饭后,不妨我为你把一把脉,写个养生的方子给你调一调。”

薛睿冷不丁被人说成是肾虚,脸色瞬间不好,但听楼上“噗嗤”一声促笑:“是啊,大哥你就让景尘给你开个方子,补一补嘛。”

“”

薛睿瞪了一眼信口开河败坏他名节的余舒,气得牙痒痒,他方才怎么会觉得这小混蛋可爱来着

第六百五十二章 细节

三人一起吃过早饭,就各忙各的去了,约好了晚上回来再具体谈一谈他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等到余舒和景尘一同去往司天监的路上,她才迟觉到哪里不对,她是临时带上薛睿和景尘一起组队去刷公主墓副本来着,这下人都回来了,不该解散了吗

她怀着纠结的心情和景尘前后脚进了坤翎局的院子,几个下属来的早,正在东座议事厅里喝早茶,见他们走进来,忙起身问候。

“右令大人,余大人。”

景尘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余舒却笑眯眯应声:“诸位大人早啊。”

然后他们一个上二楼去,一个则留下来理事,一个月下来,坤翎局众人早就习惯景尘的“不管事”,以及对他们的爱答不理,不以为意,只围着余舒回报最近的差事。

说没几句话,外面就来了人,传大提点的话,请余女御到太曦楼去。

余舒昨晚听景尘提起,应知有此一节,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吩咐了下属官员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然后才跟着人走了。

余舒到了太曦楼,见到大提点,意外的是任少监也在。

大提点选在东阁的茶室见余舒,而不是极具威严的大厅,除了任奇鸣,周围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太曦楼里外一向清静,司天监中三司两局各安其职,将近三百年的流程,不是重大事件,一般不需要来请示他。

“坐吧,找你来是有些事要问问清楚,事关道子,圣上有些忧心,你就有一说一,不必拘谨。”大提点抬手示意余舒坐在小轩窗底下的座位上,任奇鸣也在那儿,他总是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要与任奇鸣平坐,余舒踟蹰了一下,对任少监一拱手道:“下官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