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莫要中了暑气。”
“不成,我得回去。那么大的庄子,得督促长工给庄稼浇水,莫把庄稼渴坏了。”
徐宜人想留人,可徐氏却一门心思防着洪家人,非要随洪大郎一道回南河县不可。
徐兰芝冷笑道:“她要回去,你们留她作甚让她回去的好,那么大的产业,莫被舅舅抢夺了去。”
她一语道破徐氏的心事,徐氏有些讪讪的,简单收拾了包袱上了洪大郎雇来的马车。
徐宜人轻叹了一声。
屋里无旁人时,徐兰香低声道:“那亲事当真不错,娘做得大姐的主,你可以替她订下来。”
徐宜人也有这意思,毕竟是被休弃的妇人,再觅个男人嫁了容易,想嫁个好的却不容易了,何况梁氏帮忙保媒的这个还是个从五品的武官。
马车上,徐氏冷声道:“大表哥,你真在益州发财成亲了”
“你不信我”
“实话告诉你,昔日在北疆,我也认得几个益州人氏,要不要我写信细细打听。”
洪大郎顿时有些气恼,眸光黯淡,将脸转向一边,“你现在被休了,我可以让二弟娶你为妻。”
“呸敢情我徐兰贞除了你们洪家人就嫁不出去,你会有好心让我嫁他,还不是算计着我的那处田庄。我可告诉你,我再无秘密被你们拿捏,谁要打我的主意,我也不怕撕破了脸面。我们母女几人,就靠那处田庄过活,谁敢动田庄的主意,我跟他拼命。”
洪大郎勾唇苦笑,嫁了一回人,果然变聪明了。
徐氏道:“说吧,那些银钱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戴老爷,什么一起做生意赚了大钱,我可不大信。”
洪大郎垂眸,“我确实成亲了,妻子确实姓戴。不过,不是娶妻,而是入赘。不是戴老爷被偷了钱财,而是我”
徐氏苦笑,她就知道这事不会像洪大郎说的那样简单。
洪大郎入赘,对于洪家来说,不算是光鲜的事,长子入赘,这在哪家都不许的。
洪大郎初到江南,原很低调,谁曾想竟住到黑店里。一觉醒来,身上的钱财全无,后又被客栈老板赶了出来,巧遇戴老爷,戴老爷便收他做了一个打杂的跑腿。见洪大郎还机警又通些文墨,能吃苦肯学,颇是看重。
洪大郎随戴老爷到了益州,他方知戴老爷膝下只有五个女儿,并无儿子。前面三个女儿是结发原配所出,而四、五小姐是续弦所生。现在戴老爷夫妻正打算将四小姐招赘。洪大郎见这正是个机会,便想方设法得了戴四小姐的欢心,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引诱戴四小姐有了夫妻之实。
事后,戴老爷知晓了实情,急得大发雷霆,可到底经不住戴四小姐求情,被迫无奈,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
洪大郎确实今年三月与戴四小姐成的亲。
为恐被人瞧不起,他故意谎说戴家还有一个儿子。
这次,戴老爷给了他一笔银钱,让他到江南进货,可他担心家里父母,想好了说辞便回到南河县。知父母家人关进了县衙,救人要紧,这才来到京城还温家银子。
徐氏听罢之后,道:“你是入赘女婿,戴家能允许你把洪家人带到益州,能善待他们”
这也是洪大郎担心的事,所以他才提出让徐氏嫁给他二弟。
徐氏一问出,似品出一抹异样的味道。洪大郎是什么样的事,她最是了解,当初为了借银子,对她又是要胁又是威逼,她绝不要再与洪家人纠缠在一处。她凭甚要去养舅家人,不是一两个,还是一大家子人。
怕是让她嫁给洪二郎,正合了徐宜人的心。
徐氏这么一想,心下便有了主意。
到了南河县,徐氏第一次大方了一回,在酒楼里给洪家人订了一桌酒席,又雇了马车回庄子,然后下令管家将大门紧合,又着下人在一处闲置的农舍里给洪家人备了住处和足够半月吃的粮食,叮嘱管家若是洪家人来了不许开门。
生怕洪大郎再与她使出对付戴四小姐的招术,只要她不出院门,而洪家人进不来,总不能算计了她去。
洪大郎接了家人出县衙大牢,在酒席上与父母一商量,就出主意让洪二郎娶徐氏,原因很简单,徐氏有一座五百亩田庄,这是一份不小的家业,落到外人手头太亏,若被他们得了正好。
偏徐氏学精了,待在那三进院子里不出来,院门紧锁,就连下人都不出门。
洪家人没有法子,又到门上叫嚷了几回,徐氏只说话不开门,装出一副病恹恹的声音道:“唉,我得了热伤风,怕要过病气给你们,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就住在那处农舍,大表哥是来接你们过好日子的,我不留你们。”
洪家人有计使不出,洪舅母也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便带了洪二郎去京城卫家镖行找徐宜人。
不待洪舅母开口,徐兰香就笑呵呵地问洪舅母:“我们给大姐送了信,让她来京城,她怎的不来”
洪舅母道:“听说她受了暑气,正病着。”
徐宜人得意地道:“几日前,我与兰香替她相中一门好亲事,是一个从五品的武官,一过门就能做官太太。”
又是官太太,岂是洪家人能比的。
洪舅母道:“真的啊”
徐宜人道:“自是真的,兰香写了两封信让她入京,可她就是不来。”
徐氏心里想的是,徐宜人病了,让她入京,她走的时候徐宜人生龙活虎的,就算徐宜人真病了,这京城之地什么样郎中、名医没有,她一猜就有问题,死活就是不上京城,生怕趁她不在,洪家要就算计了她的钱财去,到时候她哭都没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