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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团乱线,奶娘绣活好,露馅了。

再到后

来,有了经验,便让丫头杜鹃帮我绣,然后拿着杜鹃给绣的东西去交差。我自儿个躲在窗下看杂书,一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立马藏了杂书,装模作样的拿着绣活,还得了祖母夸赞我孙女的绣活终于能见人了。却不晓得,至今那女红也见不得人”

周良娣笑出声来,凿着她的胳膊道:“你小时候定是玉雪可人,招人喜爱。”

慕容恒道:“我怎未听你说这些”

温彩道:“我小时候的趣事可多了,有时候想起来也有趣得紧。我干过一些出格事,穿着杜鹃的衣裳出去找乡下孩子玩,跟着他们去偷半山坡上一户人家的杏子。那人家一到端午前后,除了个老妪在家,其他人都下地插薯蓣,我们想吃那又甜又酸的杏子,偏那人家要摘了杏子去卖钱。我便教唆着几个孩子,让两个孩子假装打架,引得老妪去劝解,我则与另两个孩子去摘人家的杏子。

偏我第一次上树,爬上树却下不来。

那老妪要回来,另两个孩子撇下我兜着杏子跑了,急得我在那树上哇哇大哭。

这一哭,老妪反倒急了,定睛一看,把我给认出来了,原来这老妪竟是我舅母的亲娘叶姥姥,好心把我抱下来,又摘了一篮子杏子给我带回家。

回到家里,还不敢说实话,偷偷把一篮子杏子藏在屋子里,只我与杜鹃两个吃。次日醒来,牙酸得难受,看着碗直发呆,祖母问你把杏子吃多了。想着祖母和神仙差不多,老老实实说了杏子的事。等着挨祖母骂,没想祖母微微一笑顺娘知错了,祖母不骂你,下次想吃甚,你告诉祖母。

自那以后,叶家每到杏子熟时,就摘一篮子送来,直说我爱吃。

我娘见我爱吃鲜果,便寻了杏树苗种在祖宅的院子里,我就天天去瞧,等着什么时候长果子给我吃。然后就问娘亲,苹果树上结梨多好。又说如果一颗树结几种果,是不是就什么都有了。想着就这样折腾了。

温彩继续道:“折腾来,折腾去,还真成了,我家祖宅的桃树上能结杏儿、李儿,还被我祖母取了个吉祥名儿,叫三样开泰。”

慕容恒一脸诧色,“你这几种颜色的花种一处,就是这样来的”

温彩凝重道:“我小时候就爱鲜果儿,母亲和祖母又疼我,由着我折腾,我天天盯着树苗,想着一个树枝上的芽苞就能长面一条枝桠,然后枝桠上开花结果。如果我把杏儿的枝桠移到桃树上,这样桃树就能结杏儿。”

慕容恪更是瞪大眼睛,他实在不明白,小时候的温彩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折腾着居然成了,就像她把苞米当花养,就养成一样,同样让他意外。

周良娣问道:“你现在还能让桃树上结出杏儿、李儿来”

温彩答道:“这叫嫁接,就是把杏儿的芽苞接长到桃树上,一旦接活就能结出来。不过,最好还是桃树嫁接桃树的,杏接杏的,这种叫嫁接改良,用能结出大桃芽苞的桃树接到山桃、毛桃上,过上两年就能长得大桃来。”

她是穿越女,好不且她穿越前的幼年生活有些相近,但那是她小时候嘴馋,特意与人学了嫁接,就为了让自家的桃树、杏树长出更好吃的果子,好满足她的口福。

她得给自己现在手握的本事一个更好的解释,与其将来被人挖掘倒不如自己讲出来的好。

慕容恪心里想着:温彩一生得上天眷顾,工部农局官员种不出的苞米,她会。看来,这就是祥瑞之人,连她小时候折腾的东西也与常人不同,她想了,还做了,更重要的是她成功了。

“我九岁那年,叶舅母听说我家的桃树、杏树长得好,便让我帮忙嫁接她家的果树。

“也成功了”

“他家的果树在西山县都是出名的,我家三样开泰种在祖宅,树儿小,结的果儿少。可他家的结得多,两棵树当旁人家好几棵,许多人都知道他家的树子很特别,每年春天的时候,前去赏花的人就不少。”

周良娣面露羡慕:“娘家替我备了嫁妆,我有三个良田庄子,有一个就专养瓜果菜蔬的,妹妹手里想来有会侍弄果树的,回头借我两个,教教他们。”

温彩能让陪嫁庄子上的庄头大肆种苞米,可见她教会庄头,这让一颗果结三种果儿的神技,定也教会了庄头。“姐姐不如挑两个年轻机灵又肯学的去我庄子上学,这样更好,不仅能学会侍弄果树,便是种植菜蔬,种苞米、土豆、木棉这些都能学会。”

文秀娘微怔,若是旁人必不会如此,可温彩向朝廷献出万余斤苞米种子,还献出了种植技术,她说的话就不是戏言。“雍王妃,这真是太好了。”

周良娣道:“那我在这儿谢谢妹妹。”

“不用谢,你多挑几人也使得,只一个要求,去了我的陪嫁庄子,就必须待足两年,因为两年才能真正学会这所有的种植技术。”

温彩与周良娣抽缘,既然周良娣也此意,她便顺水释放善意。

周良娣道:“这是自然,回头便让我的陪嫁

丫头去一趟乡下庄子,挑了人就送到妹妹府上去。”

“现在去也好,到了侍弄木棉、苞米的时候,正可以学习。到了冬天,还可以学种蔬菜、嫁接果树的技术,一年四季的学习都不耽误。”

慕容恒急切地道:“八月我们要启程去肃州,你记得从陪嫁庄子上挑几个会侍弄的人随我们同去。”

“我记住了,就挑年轻机灵又肯吃苦的去肃州,到时候可以带着肃州百姓种土豆、苞米。”

慕容恪的心情原本很好,这会子突听雍王夫妇提到去封地的事,心头不免有些落漠,慕容恒在,对他多有帮助,就说这次顾谦的事,要不是慕容恒点破,慕容恪还云里雾里看不透。皇后便说在这些事上,慕容恪不如慕容恒。

用罢了午宴,几人聚在一处闲聊,慕容恒也说了他小时候的二三趣闻,之后是慕容恪讲,再是周良娣说自己的事儿。

原是同龄人,聊得宾主尽欢,连大殿上也时时传出一阵朗朗笑声。

太子妃被禁足思过,此刻听了陪嫁侍女的禀报,气得牙痒:“本妃瞧着温氏就是故意的,以前我打理太子后宅时,三邀五请都借故不来,如今她掌太子宫才多久,便上赶着来作客。”

一边的嬷嬷道:“太子妃,雍王妃有孕在身,被雍王殿下拘在府里养胎,并非刻意拒你。”

太子妃还是不满,现在不养胎了,上门作客来了,分明就是近周良娣远她,她们皆是从江南来的,说起来她认识温彩还久些。现在,贺兰绝被流放岭南琼州,贺兰夫人与几个兄弟虽还在京城,家里的日子却是一落千丈,无人问津。

未时三刻,慕容恒告辞回府。

他扶着温彩上了家轿,自己则跃上了马背。

慕容恪温柔地瞧着周良娣:“今儿你很高兴”

“温妹妹性子活泼,又为人坦率正直,与我颇是投缘,无论我谈诗词还是说歌赋,她也有独到的见解,便说到琴棋上头,她也是懂的,她虽不是样样精通,也算样样知晓。而我不懂的,却是她擅长的,如这花木上头,我就不如她。”

慕容恪道:“你不必刻意要求自己样样俱全。”

“阿恪,但对百姓而言最重要的便是穿衣吃饭,木棉能取暖,苞米和土豆又能裹腹,这比旁的都重要。妾身想替你解忧,就算我不能学会这些技术,但我想了解。”

“兰儿,为难你了。”慕容恪将她拥入怀中,闻嗅着她秀发里醉人的馨香,“你若喜欢与雍王妃说话,便常邀她来太子宫作客,我想看你经常笑着。”

可惜,慕容恒夫妇八月就要离京去肃州,这也是皇帝恩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