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懂轻重,保不齐就失手砍了他,他三角眼里满是畏惧,忙不迭的说:“小,小兄弟,有话好好说。”
苏信用刀背拍了拍李立的脸颊,“我说过,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可你不讲理,就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一落,苏信手中的菜刀朝李立的脑袋猛砍了下去
“蹭”地一声
冰冷的菜刀贴着李立的脸颊剁了下去,刀口击在夯土上,没入三分之一
“啊”李立猛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到脸部一凉,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流出的尿液湿了一地
过了半晌,李立感觉脑袋还在脖子上,慢慢睁开那对三角眼,松了一口气。可是抬眼又看见这少年从地上抽出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股冰凉的感觉真的让他如坠冰窖,七月的大热天狂冒冷汗。
李立是打心眼里怕了眼前的少年,他年纪不大,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做的事可真够绝够狠。哭丧着脸说:“小兄弟,我不跟你争了,温婉是你的,你放了我吧”
苏信没当过黑社会,可影响了中国八零后一代人的古惑仔电影没少看,铜锣湾扛把子浩南哥的气势也学了几分,已经足够镇住这个没用的侏儒。他用刀背拍了拍李立的脸颊,“现在我说什么,你给我仔仔细细的听着。”
李立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
“第一,你和温大河的交易涉及毒资、买卖人口,属于违法犯罪,所以协议无效,温婉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最好别来骚扰她,如果下次我在这里见到你,咱们之间的谈话就不可能这么轻松了。
“知道知道,谢谢,谢谢小兄弟,打死我也不敢来了。”李立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的点头。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不要再见到这少年。
“第二,至于那五千块钱,我想给你,不过我没钱。我可以给你个建议,你去环保所要,我爸是所长苏炳言,看他答不答应给你。”
苏信把他老爸搬出来,完全是扯虎皮做大旗。虽然他爸爸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甚至连官都说不上,只是一个科研人员,但对这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市井屁民来说,足够镇住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小,小兄弟,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温婉。”李立已经彻底死心,这少年居然是个官家子弟,自己一个连老婆都讨不到的人,哪有本事跟这类人较劲。活该自己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苏信取下菜刀,“滚吧。”
李立忙不迭爬起来,打开门闩,连爬带滚地跑了。
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一把扑在苏信的怀里。
苏信拍了拍温婉不停抖动的肩膀,透过大门,望着天边的暮色,笑道:“没事了,姐。”
“谢谢你,阿信”
温婉仰起头,看着已经比他高半个头的苏信,看着他脸上温润的笑容,充满了让人心安的沉稳与自信。自己的弟弟真的长大了,长大到可以为她这个大一岁半的姐姐遮风挡雨;可以轻而易举教训欺负自己的坏蛋;可以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坚定地对自己说:
没事的,姐
苏信仔细地擦掉温婉精致的脸庞上的泪珠,笑道:“以后再有坏蛋欺负我姐,我非得揍死他不可。”
温婉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嘴角上,却是满满的开心的笑容
第9章在快乐的节奏里行走
安慰好了姐姐温婉的情绪,苏信也准备回家了。不过终究没再开口让温婉去他家吃饭。她现在的情绪,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进。
反倒是温大爷硬拉着苏信的手,说什么也要留他在这儿吃饭。
盛情难却,而且也不是什么生人,苏信答应了,让温大爷随便弄点吃的。
温大爷那里肯,今天苏信解决了李立这个大麻烦,老大爷心里高兴,家里没什么好菜,就一瘸一拐出去买吃的去了。
苏信怕老妈提前做了菜等他们,在车站的公用电话亭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今晚温婉不过去,自己也在这边吃饭,让她们不用等了。
回到温婉家的小屋,温大爷已经买菜回来了,温婉在那儿摆碗筷,而温大成也没走,蹲在门口没好意思进去,舔着脸对苏信笑了笑。
苏信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替这个男人感到悲哀,有家不能进,这得活得多窝囊。
走进小屋,小屋里没有桌子,就把几沓书合在一起当桌子用。没有椅子,苏信和温大爷坐在小板凳上,温婉坐在床边,三个人挤在拥挤的过道上吃饭。
简易的桌子上摆着六道菜,一碗豆腐汤,一盘小白菜,一碟咸萝卜,另外三道菜是温大爷临时买的热卤,酱牛肉、卤肘子、炸鸡腿。苏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下不了筷子,就这几盘卤菜的花费,够温婉和温大爷半个月的伙食了。
“阿信,多吃点。”温婉把鸡腿夹在苏信的碗里,对他笑了笑,然后夹了一筷子白菜放在自己碗里。
对温婉来说,生活再怎么苦,再怎么累,她都不怕。她怕的是李立,怕他阴魂不散的纠缠自己,以至于每天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晚上睡觉都会做恶梦惊醒,然后捂着被子流泪到天亮。现在李立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即使粗茶淡饭,也一样开心知足。
苏信见她碗里清寡,毫无油腻,心里有点酸,也夹了个鸡腿放在温婉的碗里,笑着说:“姐,你吃一个,我吃一个。”
温婉楞了一下,刚想说自己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却发现阿信表情坚定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她心里趟过一丝甜意,点点头:“好呢。”
苏信拿起筷子吃饭,却想起门外还有个人,反头朝门外望去,温大河还蹲在那里,见他看过去,露出一排黑牙笑了笑,然后瞥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咽了下口水,最后目光落在温婉身上,表情很复杂。
苏信摇了摇头,他知道,温大爷已经当自己的儿子死了,而温婉也从来没认过这个爸爸。温大河给温婉带来的伤害让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但不管怎样,血浓于水,眼前这个吸毒吸的差不多废了的男人,终究是温婉的亲生父亲。这是一辈子也无法逃避的关系
苏信也不相信温婉对温大河没有一丝的感情,只是她自己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不流露出丝毫,生怕再被这个男人伤害。
说实话,苏信自己真的很憎恨温大河,憎恨这个废物。可为了温婉着想,他站起来,走了出去,把手中的那碗饭菜递给温大河,“吃吧。”
温大河楞了一下,迟疑地接过香喷喷的饭,说了句谢谢,然后扒拉扒拉吃了起来。
“是婉儿姐姐让我端给你的。”苏信说了一句。
温大河扒饭的手停了一下,眼睛忽然红了,大滴的泪水掉进碗里。他低下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饭。
苏信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发现温婉和温大爷都愣愣地盯着他,他笑了笑,“那,我是看着温大爷的老白干特香,不想吃饭,温大爷,您不会是舍不得您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