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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5(1 / 2)

跌着水珠

一日不驱逐日寇,将日寇赶出中国,便一日不剃胡须

而今,胡须已长至胸前,像国难忧与殇的长度,绵绵不绝

何日凯歌奏响九州大地

下巴上净溜溜,精精神神,利利落落,畅怀迎风,笑傲那一轮东升的旭日

三年

五年

十余年

陈叫山索性将整个脑袋,全然没入江水中,仿佛祈望滚滚江流,告诉自己答案

猛然出水,啸跃而起

腾转,拧身,展腹,劈叉,团缩,旋转,抖翻,疾进

拳拳打风,风无吟

脚脚破空,空无极

衣衫忽一皱,袖管急贯风,脚尖撩沙粒,裤腿若惊龙

凌江边,沙滩上,脚印忽而规整,忽而散乱,忽而消失,忽而复现

头发上,胡须上,眉毛上的亮珠儿,难辨水汗,颗颗晶莹,滴滴飞舞

那是一股股不平之气

一团团愤怒之火焰

残酷的战争,先进的武器,子弹,炮弹,炸弹,热兵器的凶嚣这,已然不再是拳脚所能左右胜负的年代

血肉之躯,练就之极致,武功强至无敌,何能抵挡枪炮,何能消灭烽火

陈叫山不想问,不想思,不想默默

惟有打

在这初冬的清晨,在这中华版图中心区域的乐州,在这东流滚滚,终究入大海的凌江岸边兴许,一拳又一拳打出,只有风应合,一脚又一脚踢出,惟独虚空破碎

然而,拳与脚,在此际,痛痛快快地挥动起舞,泄一口胸中浊气,流一身淋漓热汗,终究是好的

未忘国殇,且勤且奋

豪胆比剑,不磨不快

直到东空红红一大片,喷薄旭日,似从血海之中,挣扎而出,点一盏长明之灯,映红大地大江,陈叫山方仰面躺倒,在沙滩上,枕地望天,起伏胸膛

在江里洗一把脸,陈叫山捋着长长胡须,大步朝城中走

行至城南村,忽见前方有几十个人,人人手里操着家伙,有锄头、镰刀、斧头、铡刀、木锨、钢叉

众人纷纷朝城中奔跑着,朝阳下,一溜排长长斜斜的影子,拖在大地上,疾速移动了去

这是要干什么

“走快些,到吉灵学校找他们算账去”

“这些斯文学生,斯文教师,装得一个个周吴郑王的,骨子里都坏”

“他们当咱好欺负啊哼,不让他们吃一些苦头,他们还不晓得乐州城墙有多高,凌江水有多深哩”

陈叫山大步撵上去,听见乡亲们的叫喊,大许明白了一些,却也更疑惑:怎么,乡亲们要去找那些迁来乐州的学生教师们的麻烦吗

“等等,等一等”陈叫山几步窜到人前去,“我说,你们这是”

众人见是陈叫山,立时变得恭敬无比了,愤怒的神色,荡然无存,转为尊敬的笑,腰也弯了,手里扬得高高的家伙也放下了

“陈先生,你得给我们说句实在话:我们打了外来的学生教师,会不会吃官司”一位鬓发斑白的老者问。

“吃官司也不怕”

不待陈叫山回答,一位年青后生便接话了,“我们敬他们是文化人,他们拿我们当木脑壳哩”

“就是,就是,不要以为我们没读过书,不识字,睁眼瞎也不能这么受人轻贱吧”

“不怕,我不怕,大不了一命兑一命”

“现在是啥年月,哪里不死人怕个锤子”

“走,走走”

陈叫山料想一定出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

城南村的乡亲们,一向醇朴善良,从不惹事生非,且对于自己这样一位乐州名人,取湫英雄,老百姓口中的“活龙王”,素来是尊敬的

而今,这些人,怎地如此激动说起话来,你抢我抢,脸红脖子粗,牙齿咬得嘎嘣嘣响,争先恐后地说,甚至都不给自己插嘴询问详情的机会

“乡亲们”

陈叫山声调忽地拔高,如一声雷,一下将闹闹哄哄的人群镇住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陈叫山站立人群之前,犹若一座巍峨高峰,且将胸膛一拍,“你们给我好好说个详细倘若真是西迁过来的学生教师们不占道理,不用乡亲们出面,我陈叫山自就会去找他们理论,让他们给大家一个说法”

那位鬓发斑白的老汉,似是这伙人的领头者,他将手里的锄头,在地上一戳,叹了一口气,说,“陈先生,这事儿说出来,真是气得人胸腔都要炸开呀”

乐州城西五里处,有一地方,叫饶家营。饶家营那地方,有走出国门第一人,凿空西域,“一使胜前军,两出惠万年”的汉代博望侯张骞的坟冢。

今儿一大早,西迁过来的一伙北方学生、教师,带着铁铲、洋镐,去了张骞坟,竟掘开了坟墓

城南村的乡亲,多为张氏后人,一接到饶家营乡亲传来的消息,登时急红了眼,一个个挽高了袖子,大声斥骂西迁学生教师,说他们动了先人坟墓,坏了张氏一脉之风水,誓要将其痛打痛杀,一泄愤慨

“陈先生,你说说看,这些西迁过来的学生教师们,他们是啥心思肚子吃不饱,身上穿不暖,没有房子住,这些,咱都可以帮助他们,接济他们嘛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能当盗墓贼啊”

陈叫山感觉此事关系重大,便说,“走,我随你们去看看:大家莫激动,手里的家伙呢,就别拿了”

第736章解决之道

陈叫山领着城南村乡亲,朝城西饶家营而去,尚未走至官道上,已有进南山采石的工器客兄弟,看见了陈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