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样东西排开众人,向老板说道:“这看这是什么。”
他拿的是一块手表,正是敌后破袭的时候从师里领来的,这个时候国内还不能造手表,这算是正宗的泊来品,虽然算不得紧俏,价钱也是不低。
老板当然认货,不过他的座钟要算工艺品,吴畏的手表虽然价格不菲,也要在后面添上两个零才能和这钟拼一下。
吴畏当然不是要拿手表换座钟,别说老板不干,就算真换他也没地方放这个呆萌的玩意。看老板认货,把手表递给他道:“我若是修不了你这座钟,这表便陪给你如何”
老板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想了想才说道:“你只能修,可不能乱拆一气。”
“当然是要往好里修。”吴畏淡淡说道:“难不成我们和你这座钟有仇,要花这若大价钱砸了它”
老板心想这也是个道理,伸手就想接表,这次学生们反倒不干了,都说给老板修钟居然还要抵押,天下断没有这样的事情。
吴畏也笑,他和老板说道:“不如赌个东道,我若修不好你这钟,这块表送你,若是修得好,今天的饭钱免了,你重开一席让我们喝个痛快。”
老板想了一下,觉得这买卖做得过,也就同意下来。他这酒店在北京城里也算有点头脸,众学生们也不要他立字据,顿时嚷嚷着要吴畏动手,给这老板看看实力。
吴畏是机械专业出身,在的时候也自己维修设备,经验是不缺的,先拿了灯仔细看过了钟体,发现这钟居然不是螺丝配合的,整个钟身浑然一体,显然是西方匠人手工造出来的高级货。
他围着座钟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座钟侧面的一行鎏金字母上,看出这竟然是句法文。他的法文水平不行,不过这句话没什么难度,随口读了出来。
钟笛一直跟在他身边,听到他读外文,愕然问道:“你会西洋话。”
吴畏笑了一下,指着座钟说道:“这是一位叫做勃里古特的人在1813年制作的。”
1813年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了,原作者估计早已作古,那么这件艺术品多少要增值一些,真要修好了,老板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伸手仔细沿钟面细小的缝隙摸了一会,双手挟住钟面突然用力一扳,就把钟面取了下来。
刚才看他认得钟上的文字,老板就已经觉得有戏,看到吴畏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找到了很多工匠百思莫辩的开钟办法,顿时就更有信心了,一叠声的催人给众位文化人上茶,堪称前倨后恭的典范。
吴畏是真喜欢机械,钟表又要算是机械类当中最精细的一种,想到自己有机会亲手拆开十九世纪初制造的古董,什么茶水也顾不得喝了,掌了灯仔细观察了一下座钟的内部,发现这钟的传动机构也属寻常,只是走时部分和响钟的部分是两个的系统,可能是设计者为了容错,两部分之间采用了摩擦轮传动。
他拿钥匙给钟上了弦,轻轻荡了一下钟摆,这座钟就滴滴答答的走了起来,看起来老板对这座钟的养护还是很经心的,里面没什么灰尘,各个部件运行得很是顺畅。
吴畏没看出什么问题,直接用手拔动分针,老板心痛得哎了一声,然后立刻意识到要指望吴畏修钟,这么做是必不可少的,连忙又闭上了嘴巴。
吴畏把分针拔了半圈,刚过六点的位置,看到摩擦轮带动一个凸轮杆转了一位,然后就看到那个机械小人施施然走了出来,对着挂在外面的铜钟一顿猛敲。
共和国采用十二小时制,众学生对钟表并不陌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第61章钟表强国
第二十四章钟表强国
吴畏可没那个美国时间跟着看热闹,他等到小人敲完收工,又凑过去看了看,然后又拔了一回分针,这次把它拔过了十二点位置。
小人估计是累着了,出来只敲了一下就回去了,吴畏已经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心里默数了一会,然后按着表盘开始飞快的转动分针。
这一次他不再等待,里面的小人自然也没机会出来,只听到座钟里传出来格格的摩擦声,那是摩擦轮在打滑的声音。
老板愣了一会,急得大叫起来,吴畏没理他,又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酒店老板已经急得冒汗,向吴畏叫道:“你干什么从前这钟就是这么被扳坏的。”
他这一说,吴畏就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伸手拿了一条毛巾擦手,这时座钟里的小人又走了出来,叮叮当当的敲了六下。
众人沉默了一会,有人叫了起来,“这次对了。”果然此时针指在六字上,分针则指着十二。
店老板大吃一惊,刚才他只顾着和吴畏理论,并没有去记声音的次数,为了验证,他自己也去拔了一下。
因为有从前的经验,他没敢多拔,刚刚把分针拔过六,果然那小人出来敲了一下就回去了,正是半点时应该执行的作业程序。
吴畏看着老板欣喜又小心翼翼的继续拔动指针,看着小人依次出来敲七点八点,心里默默的给老板加上配音,“好玩吗会玩吗没玩过吧”
好在老板头发不少,很快回过神来,立刻对吴畏千恩万谢。这种有具体功能的艺术品虽然实用,却有一个不好,一旦实用功能废了就不值钱,这算是吴畏给老板找回了一大笔钱。
吴畏伸手要回自己的手表,照着时间调好了座钟,至于自己这表上的时间是北京时间还是巴黎时间,误差到底有多少,那就不归他管了。
收拾完了座钟,店老板果然没有食言,撤了原来的席面又给众人重上一席。钟笛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摇头笑道:“早知如此,刚才我就多点一些好菜了。”
众学生都笑,知道他这是讽刺老板照原样上菜,也没说换一桌好的。吴畏倒也不挑,招呼大家继续喝酒。
他们喝的是一种自酿的米酒,酒精含量大概也就二三十度的样子,众学生们无论酒量好坏,都能喝上一点,让吴畏意外的是,秋卫卿的酒量居然很好。
酒过三巡,大家也就散了。吴畏看秋卫卿独自告辞离开有点着急,可是又没借口追上去送一程。
钟笛和几个学生挤眉弄眼的跟着吴畏从酒楼里出来,却不着急走,站在门口看风景,吴畏不知道这帮家伙搞什么鬼,想着还要回警卫营向众兄弟们道谢,就想告辞,钟笛拉着他低声说道:“等一下,看这老板会不会给吴兄封个大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