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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氏回来之时,有关杨泽的传言,已经转变成了,杨泽要做节度使的上门女婿了,连婚期都定下了,把张氏弄得满头雾水,儿子要成亲了,她这当娘的咋不知道呢,这话怎么的呢

杨泽不好意思关门,可张氏却不管这些,她应付了几句,便关上了店门,对杨泽道:“等一会儿酒楼就会送酒菜来了,今天是咱们家大喜的ri子,娘订了最好的席面,足足要两贯钱呢,还要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今天咱们奢侈一回,好好享受享受”

杨百秋也笑道:“对,这样的大喜事一辈子能有几回,多花几个没关系”

木根则道:“我能喝酒吗,那女儿红是啥味儿的”

杨泽笑道:“当然是酒味儿,还能是水味么”

门外的街坊邻居见杨家关门,他们又议论了半天,见人家再不开门,便也慢慢散了。

待到下午,酒楼把酒菜送来,杨家三口外加木根,便在家中开宴,笑笑,一顿饭,竟吃到了掌灯时分,这才酒足饭饱,各自回屋。

直到三更天时分,杨泽起夜,竟还听到父母的房中传出笑声,看来爹娘是真的高兴,当父母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是儿子有了出息,那比什么都能让他们高兴。

此后几ri,杨泽县衙办好了路德堂的房契等续,又和杨百秋了路德堂,查点药材和店铺门面之后,这份产业便算是正式姓杨了。

关于怎么处理路德堂的事,杨家三口商量了好几天,这才拿定主意。原本杨百秋和张氏,是想在保安县里开两个门面,也就是两个药铺一起经营,可由于杨泽就要瓜州了,只剩杨百秋一人,他是顾不过来两个铺子的。

如果再雇一个坐堂医也不是不行,可一来坐堂医难找,二来开药铺不比别的生意,万一给人开错了药,治错了病,那会是相当麻烦的。所以,杨百秋决定,关掉路德堂,把普通药材搬到至仁堂来卖,而上好的药材,让杨泽带着瓜州,看看能不能在瓜州开个分号。

如此一来,杨家仍有两个药铺,却不在一城,等于是扩展了生意,而杨泽又在瓜州医所里做医生,瓜州医所可是官办的,有了这层关系,至仁堂分号的生意必定差不了,而且如遇到疑难重症,就近请医所里的医官出面,麻烦事也能少得多。

商量好之后,杨家全体出动,足足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这把路德堂里的药材都搬到了至仁堂,又把路德堂的铺面租了出,再又给杨泽准备瓜州的东西,现钱不敢带太多,五六十贯,怕路上出现意外,北疆地广人稀,别看保安县隶属瓜州,可离着瓜州足足有三百来里,怎么着也不能算近。

杨百秋把铺子里的好药材挑出一部份来,装到一只小木箱子里,这些药材也差不多值上二百贯了,用来给杨泽开新药铺用,普通药材好采买,可好药材却是难寻,开新药铺总得有镇店之宝,这些好药材就算是了,更好的药材以后再寻。

收拾好行李之后,杨泽和杨百秋便提上礼物,拜访了吴有荣,吴有荣不收礼物,可杨百秋非要留下不可,吴有荣只好收下,但却随即送上了二十贯的仪程,权当是路费了。

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这才算是告一段落,选了个黄道吉ri,利于出行的好ri子,杨泽告别父母,带着木根,雇了辆马车,离了保安县,往瓜州。

临分别之时,杨百秋和张氏一直送出城外,张氏忍不住哭了,毕竟儿子长这么大,头一回出远门,当娘的能不惦记么,杨泽和杨百秋一同安慰。最后,杨泽一再表示,到了瓜州就给家里写信,托人带回来,张氏这才做罢。

杨泽坐在马车上,身子探出窗外,冲父母挥,直到渐行渐远,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他才坐回车里,长叹一声。

木根和车夫坐在车厢外面,他听杨泽叹气,回头道:“少东家,你叹什么气啊,瓜州不是好事儿么”

杨泽轻声道:“谁知瓜州会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一个外地来的,人家欢不欢迎,还在两之间呢”

木根道:“为啥不欢迎,少东家你医术那么高,他们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杨泽嘿了声,没有回答,心中却想:“我医术高这个不见得呀可就算是医术高,这才会讨人厌,同行是冤家,医术越高,人家越不欢迎啊”

瓜州医所乃是官办,里面有大方帝国的医官,虽然是最低一等的官员,但在这个年头却是最正规的医疗机构,里面的医生都以正统自居,在这些医生的眼时,杨泽不过是小县城来的,野路子医生而已,比游方各地的草头医生,也强不到哪里,看不起他正常,看得起才叫怪事呢

杨泽对这些情况,心中明白的很,对他来讲,瓜州医所是一个机遇,却也是考验,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崭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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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急喉风

马车行进得并不迅速,杨泽不急,自然也不会催促,基本上是每天早饭后启程,走二十里路,午饭后再走二十里,不等天黑,就早早地找客店住下,并不贪图赶路,而且只走官道,绝不抄近路走小道。

虽然走得慢,但是却很安全,大方帝国的北疆不比中原腹地,地广人稀也就罢了,时不时的还有小股盗匪出没,远不及中原安全,杨泽这样做很是稳妥,是出门在外的旅客首选的赶路方式。

在路上走了三天,这天ri头偏西,马车行进到了一座小镇,入镇的路口上立着块小小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字,两个露在土外,最后一个大半个字已没入土中。

木根跳下马车,对着石碑念道:“加饭皮”他咦了声,回头冲车上的杨泽叫道:“少东家,这个地方名字好生古怪,竟然叫加饭皮,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泽打开车门,下了马车,走到石碑跟前,看了眼,笑道:“什么加饭皮,应该是加饭坡才对。我看过地图了,这里在大方开国之初,是一处战场的前沿,军队路过这里,再往前走,就要和敌军交战了,所以当时的将军有令,让士兵们在这里,不管饿不饿,都要再吃一点儿饭,要饱着肚子上战场。”

木根哦了声,道:“原来是让士兵们在这里加点儿饭吃啊。看来那个将军人不错啊,就算让士兵去送死,可也要让他们当个饱死鬼。”

杨泽看了一眼,道:“你说话可得小心了,那个将军便是魏侯的祖上,立过好大的军功,要不然你以为魏侯的节度使官位是从哪里来的,就是那位祖上传下来的呀”

木根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我也没说魏侯祖先的坏话啊,还说他人不错呢”

杨泽不再上车,步行进入小镇。这加饭坡镇并不算很大,只有百来户人家,镇上也只有一条街道,贯通南北,街道两旁也没什么商铺,至于能住宿的客店,也只有一家而已,店名就叫做“加饭坡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