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狄少洛不过早晚是要去的人罢了,这就是他必须面对的一切,那么不争的事实
狄家,可他狄少洛的家,如今还能留多久
明明心知肚明,可为何他还是觉得疼,还是觉得伤,不是早就知道吗早就知道的啊
“公子公子”
“狄少洛”
眼见着那榻上的公子不知何故面容瞬息失了血色,眉宇间皆是隐忍,呼吸急促,良竟与灵猫几乎同时变了脸。可那被叫喊的人却忽然推开了他们伸手以袖扫落了床案之上的一应药品。
灵猫何曾想到那尊贵公子会忽然这样的不好了,只觉心神慌了了七八,忽然跑出院子的良竟留给她的只有一个不像公子的公子,那是她不认识的狄少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扩散的唯有局促不安。
“狄少洛,没事的,没事的,良竟已经去找大夫了,你再忍忍”
“告诉良竟,东西地上的东西,不要不要动。”狄少洛伸手紧握住了抓着自己的手掌,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懂他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可极尽窒息的胸腔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让他表达。
就如从始至终他都没得选择一样,除了沉默他只能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必须要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公子,那些不能见到光明的秘密他必须也不能知道。
皇上,那高位之上的九五之尊,他不想,却只求他还能容他,哪怕只是一分只要还有这一分,他就还能苟延残喘。
狄家,那些和他狄少洛扯上关系的人才都能保住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续做个安分风雅的公子
、桃花砸地
相府上下是纷乱的,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灵猫不知道他们都在惊慌什么,不过是一个刀伤罢了,为何每个人都似乎如临大敌
皇宫中的太医整整挤了一屋子,公主亲自坐镇张罗,皇子们更是纷纷都遣人来慰问,除了打下手的丫头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那小筑之内。皇帝亲自下旨,不计成本全力救护。
灵猫被赶了出来,可便是到了如今她也觉得这一切太过戏剧,那三分慵懒,三分风雅,三分轻挑的公子就这么又有危险了他前不还给她买吃食呢吗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一无所知然而,窝在房梁之上的灵猫要怎么表示自己的震惊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该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竟然夜间亲自着普通服饰入了相府
身着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袍的帝王小心翼翼地栖身坐在了榻沿之上看着面色苍白闭目躺在大床之上的身影,眼眸中是灵猫万分不明的神情。
恐是怕皇帝亲临的消息外泄,室内原本还留着的几个丫头也都被打发了出去,故而,整个室内反显得寂静的可怕。
“少洛”帝王轻唤,尽管知道那榻上的人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可大安的主宰却依旧目光不离的望着任时间流逝。
“为什么突然就不好了。”帝王边细致的为床上的人整理被子边开口问道。
始终小心的太医首座见帝王终于问话,连忙谨慎躬身回话:“公子是中毒。”说着,太医将袖内的金疮药放在了帝王坐处不远的桌案上。
帝王并没有看一眼:“朕没有下过命令让人好生注意吗上次的事情还是没长记性不成药又是从谁那送来的怎么就钻了空子”
“臣惶恐。”
“朕不管你是否惶恐,朕只要知道他可会有危险。”
“皇上,怕是还需要些时候,公子的身子毕竟有些特殊,但如今已经算是稳定下来了。”
“算是你最好给朕收回些不该有的,只管记着,他有事,你们谁都无需再回宫了,全数陪了他的命。”
那太医面色大变,慌忙下拜:“臣自当上心”
帝王面上并无多余情思,看也未曾看地上的人一眼,只细致的又整了整理榻上人身前的锦被,似乎深怕他有不妥之处,那每一分无不出自真心,犹如一位慈爱的父亲,然,出口的话却冰寒阴冷犹如腊月的寒冰:“从谁手里出了问题,谁就拿命来陪,朕不想看到还有下一回,你自己看着处理。”
“臣明白。”
“守好你的嘴,滚出去。”
“是”躬身后退数步,太医院首座才敢转身恭敬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湿了一片,管好嘴,他又何尝不知道,从十几年前第一次为那公子看病他就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拴在了腰上。
皇权,政治中心的秘密,又岂是谁能随意沾染的
皇后与皇子们要除掉那本该锦衣玉食的公子,帝王要护亦或者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一介医者又能奈何不过叹息都躲不过命运多舛。
他是一腔子的惊魂未定,梁上的灵猫又好到哪里去了不说别的,只一句中毒已经如同惊雷落:中毒,狄少洛中毒了
她若是没有听错,那太医之前明明不是这样与狄家上下交代的尤其是那盒静静躺在桌案之上的金疮药,她还曾亲自为他上的药。
没来得,她忽然就想起了他不舒服时的奇怪行为,还有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不要动地上的东西。
他知道,他是故意让人看到那药膏的
从第一次遇到的对月浅酌,到心甘情愿挨了刀子。一个武艺了得,有夜行衣的公子,即便是救人也要隐秘,明知道药有问题却面不改色在用的公子,狄少洛那个有着三分慵懒,三分风雅,三分轻挑,却只流露出一分孤寂的公子
她说他是个不像公子的公子,可如今他真的不像个风雅轻挑的公子。
狄少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过后,全府上下无不是欢喜的,尤其是相爷夫人又是摆桌设供焚香感恩天地鬼神,又是大行布施。观者也唯有叹息一声,天下父母心难报。
“洛儿,伤口可还疼”狄夫人一脸疼惜。
“疼。”某位公子牵着轻挑的笑老实回答。得到的自然是母亲更加温和的一阵轻抚与关切。
“混账小子,你是想要为娘的挂念死了不成早便与你说身上有伤且要好生修养,别喝那些烧肠穿肚的劳什子,你到是好。且不说喝了,而今到是真不好了,你不说紧赶着治疗,反倒把自己关到这园子里瞒着若是当初知道有今这一出,我与你父亲便是八万个理由也定不让你自己住这里”
“母亲,已经不妨事了。”那狄家三公子虽面上免不得病态,整个人却已经没那之前的危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