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显眼的奔驰停在楼下。这个小区是普通住宅,能开得起名车的住户不多。
吸吸鼻子,屋子里有股呛人的烟味,那家伙又在吞云吐雾。她一闻烟味,就会咳嗽不停。只要他一抽烟,她就哀怨地怒瞪着他。迫不得已,夏凌飞戒烟了。
只是今天怎么又抽上了
看看时间,这家伙回来得较早。最近好像没有隔三差五地加班,连出差的次数都少了些许。
夏凌飞听到开门声,从书房里踱了出来。摸摸自己的肚子,朝着厨房的方向瞅了两眼。
林涵雨会意了。他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明明饿了,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转过头,抿抿嘴角,偷偷地乐一下。
今天心情好,不想当家庭妇女,坏坏地笑,明知故问:“我在我爸那吃过了,晚上就不做饭了,你吃了没”
果然,夏凌飞的脸由欣喜变成彷徨迷茫,再变成愤愤不平。
不顾他发青的脸色,立即溜到卧室里,她还真怕这男人开口要求。哼哼,偶尔饿他几次,让他明白老婆的好处。
客厅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摸到门边,贴着门板。声音有些模糊,从只言片语大致猜出是夏凌飞在订购外卖。干笑了两声,终于也有让他吃鳖的机会。小小计谋得逞了。
洗完澡,坐在客厅里看综艺节目,搞怪的情节惹得让人忍俊不禁。客厅那头,夏凌飞细嚼慢咽地品味着食物,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朝她这边瞟几眼。
林涵雨背后有股凉飕飕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放冷箭。他不会记恨着叫外卖的事吧小气鬼,谁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国古代四大吝啬鬼不都是男性吗。
夏凌飞吃完饭,出其不意没争分夺秒地奔进书房,而是进了洗澡间。难道这男人困了,平时不都精力充沛的吗。
、渐失温度的心
歪在床上翻了会小说,长篇大论的逻辑推理让她烦不胜烦。看小说本就是享受,如果再费尽心思猜想里面的悬疑和大坑,无疑费精神费脑力。
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扑面而来。某某美男出浴了。
夏凌飞腰上围着浴巾,露出上半身壮实的胸膛。头发湿漉漉的,发尖的水珠慢慢凝聚,凝成一滴,掉落下来,落在温热的胸上,缓缓滑落。
林涵雨假装手臂发麻,挪挪身体,背过身,神情专注地看小说,而神思早就翱翔在九重凤榷之外了。
半响,身后没有动静,她疑惑地偏偏头,眼角的余光扫到安静瞅着她的男人。
“过来。”某人很有震撼力地说。
“你头发还是湿的。”她摇着拨浪鼓般的头。
“我已经擦干了。”他头一偏,眼神紧紧摄住她,让她无处可逃。恰在这时,一滴水珠应景的甩到她脸上。
林涵雨嫌弃地抹掉黏黏腻腻,沾染着洗发水香味的水珠,瑟缩地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抵着墙壁。
胳膊拧不过大腿,小白兔逃不过大灰狼的魔爪。何况,小白兔的反抗如此软弱无力。
灵活地按灭床头灯,这是习惯,三年来一直如此。起初是她要求的,因为不想看到男人那双迷离的眼。后来,习惯成自然,即使她忘了关或者来不及关,他也会及时让室内陷入黑暗。
关了灯,哪个女人不一样,这是对男人而言的。对她而言,仅仅不想看到那空洞缺乏神采躲躲闪闪的黑眸。
良久旁边的男人,翻过身背对着她独自沉睡了。
林涵雨明显地感受到,今天的夏凌飞似乎与众不同。她还没深思熟虑地思考,困顿的大脑陷入休眠状态。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林涵雨醒来时,满室的阳光,晃得她半天挣不开眼睛。摇摇头,让眼睛躲避阳光的残害。
脑袋清明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拿起凌乱的衣服,蹑手蹑脚地穿上。
不顾酸痛的四肢,翻身下床,在抽屉里找到药,按照标准的数量服下。
白色的小药丸,味苦,盘踞在舌尖,挥之不去,连心里都泛着苦涩。
她无声的咧咧嘴角,笑了。
她自觉地把避孕的责任扛到自己身上。很久以前,还有一点小小的歪心思。她特地不吃药,期待着能中奖。
某次,例假晚来了两天。她兴冲冲跑去药店。一条红线,阴性,满心失望的她忘记做善后工作。直到夏凌飞满脸铁青地从浴室冲出来,她才明白自己犯了大错误。
他把包装袋扔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你已经逼着我娶了你,还要偷偷地生孩子,做梦吧。即使怀上了,我也坚决不要。”
那句话横在心头一年多了。自那以后,她规规矩矩的吃药,有时明明是安全期,她也坚持着,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不能在父母的呵护下出生的孩子,命运会很凄惨。她不愿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夏凌飞随时都准备着离婚,也许她大着肚子只会加快感情破裂的速度。
她一直在等,等待夏凌飞完全接纳她,并且心甘情愿地希望她生他的孩子。
这一等便是三年。
三年的时光,她没有温暖他的心,反而她的心慢慢失了温度。
、白色的小药丸
转过身拿衣服。夏凌飞早就醒了,躺在那里盯着她的背影。眸光里神色复杂,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应该是欣慰的吧。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药,严格遵守了他的规定,无须担心从天而降的孩子。
“吃药啦”疑问句,但里面的肯定意味甚浓。
“嗯。”她拿起衣服,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
“昨天是安全期。”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声音拔高了些许。
“我的生理期不准,安全期不一定安全。万一不小心中奖了,省得做手术,自讨苦吃。”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故意摆出不在意的神情。
“也对。”夏凌飞说完,扭过头,扯过被子,翻身背对着她。
林涵雨看了眼手机,已经八点多了。糟糕,九点钟上班,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床上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又好以整暇地打量她。她哼了一声,这人幸灾乐祸得太明显了吧。他是老板,不去上班都没人敢指责他。她虽是老板的千金,可张落宇这头大尾巴狼,对她颐指气使。她现在的地位和古代的粗使丫头相提并论。
从卧室飞奔到浴室,再飞奔到客厅,脚下恨不得安上风火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