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口罩,轻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她究竟怎么样了”他杵在办公桌前,来不及坐下,焦急的询问。
“老同学,不是我说你,再怎么着急要孩子,也不该冒这样的风险。宫外孕的孩子怎么可能生下来。”
“什么,你说她是宫外孕”夏凌飞瞠目结舌。
“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确实不清楚。陪她做产检时,我在门外,没进去。她告诉我孩子发育正常。”
“我真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做。她发病的原因是宫外孕引起的血管破裂致使大出血,导致休克。幸好发现及时抢救及时,不然生命垂危。”
“宫外孕一般一到两个月就能查出来。一旦检查出来,尽早做手术,能将危险降到最低。而她远远超过这个时间,胎儿在输卵管长大,致使血管破裂。”
夏凌飞久久不能言语。
宫外孕。
血管破裂。
大出血。
而她,明知故犯,拿生命去赌。
她,不可理喻。
“从她的情况来看,之所以能怀孕四个月,应该是服用了大量的保胎丸。而且,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应该就有出血,下腹坠痛的情况。我没见过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女人,要不就是对怀孕一窍不通,要不就是故意为之。”
保胎药。
出血,下腹坠痛。
故意为之。
夏凌飞懂了,太他妈地懂了。为什么一催再催,一问再问,要尽快搬到湖边别墅。为什么委曲求全,宁愿答应不同房,也要在搬家后第二天领结婚证。
她没想到坚持不到最后吧。
从她一出现,他和林涵雨之间矛盾不断,几年没吵过架,却因为她屡次争吵。
他和她的那一夜,林涵雨在听现场直播;在超市发现林涵雨,她让他看那袋零食
还有多少事情是她做的,而他不知道
许倩,我们之间只剩下算计了吗
许倩,现在的你与记忆中千差万别。那时你蕙质兰心,现在千疮百孔。
什么改变了你
“她尚在昏迷中,需要在icu观察两天。失血过多,正在输血。孩子已经拿掉了。”张青继续报告她的情况。
他磕磕绊绊地站起来,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孩子没了。
这个他从来没有参与感的孩子,没了。
这个被它母亲用来争夺物质和婚姻的孩子,没了。
他从来不期待它的到来,又为它的突然离去而伤感。
张青扶住他,轻声细语地说:“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许倩的子宫虽然保住了,但以后生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哦”夏凌飞抽开手,踉踉跄跄地走了,“我知道了。”
在医生第三次说她已经无碍了可以回家安胎后,韩熙终于腾出时间帮她办了出院手续。
这几天,那家伙又变得“日理万机”,上午去公司上班,下午来医院陪她,标准的两点一线,在两地之间疲于奔命。
昨天已经签了出院协议,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他下午过来接她,而现在是上午。
她索然无味的靠在床上,床头有几本书,一本是孕妇专用书,还有几本是杂志和小说。韩熙也算善解人意,看她整天无所事事,吃了睡,睡醒了再吃。怕她脑子变得和猪一样笨,决定给她找点事做。
今天是晴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从病床上朝外看去,天空一碧千里,蓝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交相辉映,景色壮观,空旷辽阔。
窗户开了半边,清风徐来,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住院前,碰上阴天和下雨天,天气还有点阴冷,出院了,温度回升,春天紧锣密鼓加紧步伐,像夏天迈去。
她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建议多下床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但不能做剧烈运动。尤其是性生活方面,韩熙当时也在,一句话把二人说得面红耳赤。
林涵雨换下病号服,穿上韩熙带来的孕妇装。她时常缺这缺那的,最初他说去买,她含蓄地提示自己缺内衣内裤,而某个大男人清醒地意识到他是绝不可能去内衣店买女士贴身衣服的。
于是,他知道了她的家庭住址,有了她家钥匙,并且把锅铲和汤勺送进了宠物医院。在她住院这段时间,他时常出入她家,拿各种生活用品。
好几次,她听到他嘀嘀咕咕小声抱怨:女人真是麻烦。
二十来天没出病房门了,她还不清楚医院长啥样。按电梯,下楼。
住院部门前是个大花园,不少病人都在楼下晒太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推着神情颓废的大爷“散步”。
老太太说:老头子,今天太阳真好,你打起精神,好好晒晒太阳。
老爷爷回答:老婆子,如果某一天我不小心去了,你该怎么办
老太太:别瞎说,我们还要庆祝结婚五十周年呢,还差两年就到了,你可不许食言。
五十年金婚,多么漫长的过程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林涵雨在心里默念着:老太太,老爷子一定不会食言的。
走了半小时,她有些疲乏了。坐在路边的躺椅上安静地休息,不知不觉中睡意来袭。
、岁月静好
韩熙上午拔高速度,才赶在11点之前完成工作任务。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在门口的“小聚仙”饭店给她买了午餐。
“涵雨,我来了。”他推开门,笑呵呵地说。
房间里寂静无声,病床上整整齐齐的,被子跌放在床头,床单一平如镜。洗手间大门闯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呢,去哪了
独自出院了吗不可能,说好了要等他一起的。
“护士,28床的病人呢”他狂奔到护士站。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可能出去了吧。”
他在楼下的花园里绕了两圈,这个不是她,那个不是她去哪了
打她电话,通了,没人接。
等找到她,非得饿她两顿,走了不知道留个消息,给他发个短信也行啊。
他开始地毯式地搜寻。东边,没有人,西边没有人。北边,一棵大树下,一把靠椅上,某人睡得很香甜,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
他真想跑过去把她摇醒,可恶的,真是讨厌。她在这里呼呼大睡,他差点掘地三尺,把医院翻个底朝天。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黄色的宽松的孕妇连衣裙,上半部分较紧,能将胸部完美地勾勒出来,下半部分安静地躺在肚子上,上面搁着一双交叉的手。
她的头偏向一边,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忽闪忽闪的。粉嫩粉嫩的脸颊上有点肉肉,可能是怀孕导致的。贝齿轻咬下嘴唇,嘴角弯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