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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小剧场

夜里阿祖给两个儿子讲睡前故事,这本古代神童故事是杨茂德刚买来的,今天读到北宋文彦博灌水取球的故事。讲完后,她问:“文彦博聪明不”

国泰小盆友举手:“聪明。”而国清小盆友一脸沉思。

“咋了”阿祖问。

“我在想北宋时候有橡胶吗”

阿祖低头反省:“我错了。”她不应该习惯性的说是皮球,古代的应该是藤球吧

早慧儿童伤不起,嗯,下次还是讲乌鸦喝水的故事好了。

、陈诚和竹子

比起去年大年三十夜里的人心惶惶,今年的守岁要平淡而热闹得多,阿祖和茂兰三个凑一起正好一桌麻将,平日里很少有时间玩,四个人都不爱好这个,现在用来打发时间却正好。

杨老爹窝在前院烤火打长牌,杨茂德吃过晚饭也跑去前院了,等到过了十二点才匆忙回来,放了一挂鞭炮又匆匆的跑出去,阿祖见他一身酒气叮嘱了两句,屋头便传来儿子醒来的哼唧声。杨茂德推她进去一面笑着说道:“那是在屋头烤火熏上的,我没吃几杯。”

茂兰出来提尿桶进去给小侄子把尿,看到杨茂德要走便吩咐道:“看到爹就喊他回来洗澡换新衣,哥你也莫要耍久了,抢了头水回来洗洗,我们腾了锅好煮汤圆。”

陈诚从镇上学了新的斗牌方法,杨茂德他们跟着一起玩正在兴头上,便挥挥手飞快的走了,阿祖也知道他一年到头难得轻松一阵子,嗔怪了两句便也不再管他。

大厨房也开了火,大院里的人不会挤在三十换新衣的时候才洗澡,这会子正在熬梅菜大骨汤,有那肚子饿的便在汤里煮些洋芋块,热乎乎的喝下去驱散寒冷也散散酒气。田二婶在给长娃子换新衣,田大婶便带着竹子在灶屋里忙活,不时有人进来望一眼看看汤什么时候熬好。见竹子依旧一身白衣但外头的罩褂换了浅青色的翠竹,小女娃更显得眉目灵动,便在心里叹息真是可惜了哩。

“竹子,里头灶再烧把火。”田大婶把一个大大的蒸笼架上去,准备热一热两面馍馍,她还惦记着杨老爹和杨茂德也在外头耍,总不能让他们也吃煮洋芋。

竹子把中间灶的柴火移过去,然后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沾惹的碎柴屑:“娘,我去抱些柴火进来。”

“哎。”田大婶应一声,顺手把挂在墙壁上的风灯递给她。

竹子提了灯推门出去,寒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缩脖子抬头看看黑黝黝空无一物的天空,然后举高灯往旁边转角的柴火堆走去。漆黑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投射在土墙上,竹子把风灯放在地上,伸长手臂把堆叠起的柴火捆子往下扒拉。

噗通一声,身后的风灯被人踢倒,火光闪了闪就熄灭了,空气里飘散出淡淡的桐油味道,还混合着男人身上的酒气味,竹子警觉的回头:“是那个”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唇,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竹子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她抬起双手使劲想要掰开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身体死命扭动着想要挣脱。

“竹子,竹子,嘘别喊,是我。”耳朵后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两人站不稳叠滚在苞谷杆上,竹子被压在下面整个人都抖成一团,那如噩梦一般的回忆也许她的脑袋记不住,但她的身体却记忆深刻。

陈诚使劲框住怀里的女人,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衣,那绵绵的女儿娇软和富有弹性的曲线还是如此触感清晰,借着酒劲他胡乱的将嘴贴上竹子的头发和在外的颈脖上。等费劲的把竹子掰转身,亲吻上她的脸,陈诚才发现她一脸的泪水,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滚烫的嘴唇都降温了。

“竹子,你哭啦”陈诚喃喃的问道。

竹子奋力的撑开身上趴着的男人,愤愤然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这问的真他妈是废话:“滚开”

陈诚并没有爬起来,只是翻滚到一侧手臂还是霸占着竹子的细腰:“我就是想你了。”

冲着男人出声的方向,竹子一个巴掌便呼了出去,听那清脆的响动应该是准确的打在了脸上:“放手”她不敢太大声,这里离厨房很近,这样狼狈而羞耻的样子,她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

陈诚被打的有些发蒙,手底下一松竹子已经挣脱开跑进夜色里,远处传来不太清晰的鞭炮声,被冷风一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情。看那透出昏黄光线的大厨房门,翻身爬起来没敢逗留,捂着嘴蹲在不远处的竹子,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才站起身来,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又摸了摸头发,这才镇定了下神情推开灶屋的门走进。

腾起的水蒸气里田大婶的脸看不清楚,她见竹子两手空空的回来便问道:“柴火哩”

竹子顿了一下然后平静的回答道:“我把风灯踢倒了,摸黑看不到。”

田大婶嘀咕了一句这娃子,便自己取了灶头上的桐油灯盏,用手遮挡着往外去了,竹子在灶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来,蜷缩起身体用两手抱着肩抖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把翠绿罩褂上的竹渲染得更加深邃。

一口气跑到自家院子的陈诚这时候才松了口气,看着院里昏暗的灯,老陈叔不知道在哪里窜门,陈婶子那屋头亮着灯,偶尔能听到冬儿和莫小年说话的声音。听到屋头不时传出的笑声,他莫名的觉得焦躁,在漆黑的夜里徘徊了一阵子,然后调转头往李鑫他们打牌的屋里去了。

陈诚和竹子之间的暗涌暂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大院里娃子们从午夜过后便没消停,拆散了的鞭炮不时点燃一个,炸响的声音伴随着娃子们的欢笑声,让冬夜多了几分热火的气氛。杨老爹洗过澡换了今年新做的暗红色棉袍,兜着烘笼子一边晃着大孙子的摇篮,阿祖让他逗国清小朋友不让他睡觉,免得白天大人补觉的时候他闹人。

小厨房点起了炭火火炉子,甜糯微醺的米酒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今年的汤圆除了芝麻馅儿的,阿祖还做了花生糖馅儿的,当然这数量稀少是不能用来待客的,单独用一个簸箕装起来,回头留着自家吃。

到了下半夜杨茂德回来了,阿祖打水给他洗了洗然后换上过年的新衣,提了桶边跟着李鑫他们出去抢头水,阿祖她们也回屋收拾收拾换了衣服,然后就开始准备煮汤圆。鸡蛋糖水加软滑的糯米汤圆,即便是每年的必备品依旧让娃子们期待不已,等把小娃娃们都打发走了,阿祖才开始煮自家几个人吃的。

芝麻馅的少放糖,很合杨老爹的胃口,舀了一个在碗里用勺子刮出磨碎的芝麻馅儿,一点点的喂给大孙子甜甜嘴,小家伙显然也非常喜欢半坐在摇篮里,咿咿呀呀笑得前仰后合。阿祖端着一碗花生糖馅儿的进来递给杨茂德,看到杨老爹在喂儿子便开口说道:“爹你赶紧吃吧,茂兰给他煮了鸡蛋糖水,等会儿我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