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布庄隔壁,重重的擂门。
只是,无论她怎么敲,都没人应门,反倒是染锦布庄的门开了一角:“谁呀,隔壁没人咦大小姐”
“你刚刚说什么隔壁没人”朱月暖立即瞪大了眼睛。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应门的是染锦布坊的老伙计了,看到是朱月暖立即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找郎中,你快说,隔壁怎么会没人刚刚杏安堂的伙计告诉我,他们那儿坐堂的徐郎中就住在这儿。”朱月暖飞快的问,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朱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阿诚,是谁大小姐你怎么半夜在这儿”
“朱掌柜,大小姐要找郎中。”阿诚飞快的回答,又转向朱月暖,“大小姐,徐郎中不住这家,还在那头呢。”
“到底哪家我公爹烧得厉害,赶紧的。”朱月暖说着直接往那边走去。
“阿诚。”朱福冲阿诚吩咐了两句,快步跟上,帮着朱月暖敲开了徐郎中的家门,却不料,徐郎中这两日不必坐堂,带着家人去了亲戚家。
“这些个郎中,怎么回事,关键时候都找不着人”朱月暖很不满。
“大小姐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郎中,亲家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朱福劝道,陪着朱月暖往回走。
染锦布坊里的灯已然全亮了起来,朱广晟和杨慕萍匆匆出来。
朱月暖看到他们,瞧了朱福一眼,有些小小的不自在:“爹,娘。”
“阿福,速去请郎中,阿诚,跟我一起去楚家。”朱广晟没有理会朱月暖,冲杨慕萍说道,“你不用去了,我去看看。”
朱月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朱广晟。
“暖囡,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有你爹呢。”杨慕萍出来拉着朱月暖的手宽慰道。
“走吧。”朱广晟的话是冲着阿诚说的,说完直接往前走了出去。
朱月暖抿着唇看了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
李玉娘匆匆来开门,看到朱广晟,不由一愣:“亲亲家,你们怎么来了”
“月暖去找徐郎中,家里人听到回报,故来看看,亲家现在如何”朱广晟面对外人永远比家里人温和,好脾气的解释了一番。
李玉娘立即让出路,眼睛往后面扫了扫:“烧得烫手,怎么喊也没反应”
“郎中马上到,放心,不会有事的。”朱广晟安抚着,脚步不停,跟着进了院子。
“桐儿不在家,二小子也有事出去了,我又不放心老头子,这大半夜的只好让月暖出去寻郎中”李玉娘解释着,一边引着朱广晟等人进房间。
“她会功夫,又是晚辈,出去请郎中也是理所应当的。”朱广晟接了一句。
到了屋里,朱广晟居然也不嫌弃,直接摸了摸楚重锤的额头,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抚着李玉娘:“放心,不会有事的,郎中马上就来。”
朱福请的郎中果然很快就到了,给楚重锤把脉、检查,有了结论:“风寒,风邪入肺。”
朱月暖顿时皱眉。
“吃几帖药,明日若是退烧,便服三日后再复诊,若是烧退不下,明日一早还得再诊换药。”郎中明显认识朱广晟,交待的细致,“若是初染风守寒便看诊吃药,也不会这样了,这症状,起码耽搁了三日了。”
“他就是不听,我早劝他去抓几帖药,他”李玉娘几乎哭出来,“也是我大意,他从来没生过病,又急着交货,也就随他了,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也要拦着他。”
阿诚送了郎中出去,跟着去抓药,朱广晟听到李玉娘的话,忙问道:“什么急着交货”
“就是之前有人订了一批农具,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了,说是误了交货,得翻番儿的赔钱,如果这生意做成,桐儿”李玉娘说到这儿,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妥,骤然而停,抹着泪说道,“这可怎么办呢。”
“那契约在哪可能让我看看。”朱广晟神情一凝,问道。
朱月暖看着他,若有所思。
李玉娘立即开箱取了出来,交给朱广晟过目。
朱广晟看了一遍,立即皱眉说道:“这不合理呀,他订的不过几百件农具,就算一两银子一件,也不过区区几百两,按着寻常生意的规矩,翻番儿赔也不过是两番,不上千的赔银,怎的这上面写着一万两亲家莫不是遇到仙人跳了吧”
“什么一万两”李玉娘吓得脸都白了。
朱月暖忙凑了过去,果然,契约赔额的后面,写着一行小字,一万两她的脸色,顿时凝住,眯了眯眼。
“阿福,你明日速速去查清那几个人的底细,看看是什么来路。”朱广晟到底是混了十几年生意场,当机立断便吩咐道。
“是。”朱福点头。
“等等。”朱月暖却突然说道,“福叔,查的时候,不要声张。”
“大小姐,这种人不能姑息的。”朱福忙说道。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朱月暖认真的说道,“若查得明显,反打草惊蛇。”
朱广晟看了看她,冲着朱福点了点头。
“我们家一向跟人没什么难道真的有人针对我们家吗”李玉娘一听,慌了神,“怎么办要不,给桐儿写信”
“婆婆莫慌,您也说过,不能让夫君分神的,况且,他远在岱山书院,等信到他手里,交货期都过了,与事无益,反让他白着急。”朱月暖揽住李玉娘的肩,冷静的分析,“别急,或许我们的猜测是错的。”
朱广晟闻言,看着朱月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和意外。
、058押手
朱月暖灭了炉子,端着刚刚熬好的药了走出厨房,来到楚重锤的房门前。
“你都这样了,还打铁”李玉娘的声音带着愤怒,“你就不能好好的歇歇天天打铁打铁,能打出什么来现在倒好,都快打出祸来了”
“还有三天,只要完成单子,就不会有事儿。”楚重锤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时不时的咳嗽上几声。
“可你才刚醒,还烫着呢,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吓人要不是月暖,还有亲家,我都都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呜”李玉娘如同孩子般哭了起来。
朱月暖正要推门的手不由缩了回来,看了看手中的药汤,转身欲要回厨房。
屋内便响起了楚重锤的声音,带着无奈:“是我不好,原本想着这一单生意做成,能给桐儿多凑些盘缠,也好让他在赶考路上,手头宽裕些,谁想到唉,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要是不能按时交货,我们就是把这个家、把我们两个老骨头卖了,也凑不起一万两啊”
“那现在怎么办”李玉娘抽泣着问。
“只能想办法交货,要不然言而无信,说不定还要影响到桐儿,别忘记了,他可是禀生。”楚重锤懊恼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