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曾经的少年一天天长大。手中的长剑也变为沉重的战戟,狂风,呼啸,伴随着如今俊郎青年的舞动,布满整个庭院。
“通儿,你武艺已成,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一匹老马,一杆铁戟,青年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向北走去。那里有边关,狼烟,胡琴的低诉,那里,有他的梦想。
“小崽子们,对面的突厥人每年都要南下,杀我们的同胞,欺辱我们的姐妹,毁我们的家园。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战马的嘶鸣,兵刃的碰撞,鲜血染红了塞外的草原,青年的右手已经麻木,双眼已变得鲜红。这里是战场,是最纯粹的铁与血的碰撞,在这里,他只有挥动铁戟,杀,或被杀
雁城,数以千计的突厥大军将这座小小的边城团团围住。青年此时和他带领的三十七名小队,是这座小城最后的屏障。
夕阳斜斜映在三十八人的身上,座下的马儿不住打着哈欠,他们中最大的三十九岁,最小的十五岁。前面是滚滚的突厥狼骑,后面是尚未来得及撤走的同胞。
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矛戟,静静的等待着。
大军临近,滚滚而来的马蹄声震得城楼瑟瑟发抖。
“有我无敌,大隋无敌”
三十八匹马儿仿佛化为了千军万马,朝着突厥人的大军冲去。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特别渺小,雁城最终没能逃脱化为废墟的结局。当青年醒来,忍着剧痛挣扎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一生难以忘怀的背影。
“雁城已破,你一个人的功夫再高,又能杀死多少突厥人呢”
“我”
青年,渐渐变成中年,曾经的热血化为成熟,他放下戟,拿起笔,一笔划出,便是半载人生。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自己这里名道理,知荣辱,醒国仇,他已然渐渐忘却了曾经的战戟,剩下的,只有一只翠绿大笔。
春秋十载研读,一朝顿悟,大笔一挥,乃有元经。
半部论语翻出一部,点滴墨汁渲染,始有中说。
王通此时闭着眼睛喃喃道:“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幽幽的萧声传来,似悲切,似凄凉,似百转千回。
王通此时忽然双目睁开,一道明亮的可以照亮大地的目光射出。但见他放声长笑:“三边烽乱惊,十万且横行。风卷常山阵,笳喧细柳营。剑花寒不落,弓月晓逾明。会取淮南地,持作朔方城。”
一口鲜血喷出,王通微笑着轻声道:“老余头,小宝子,阿铁,阿生我来了,你们在雁城等我”
此时王通的眼神忽然一顿,又喃喃道:“秀心,我,我没有辜负你的你的”
最后时刻,王通正了正头冠,一口精气吐出,眼中神光登时消散。这位半生武,半生文的当世大儒,临死,依旧站得笔直,穿的周正。
萧声已去,也许,吹箫之人明白,此时任何萧声,都不应该出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杨公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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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徐子陵和寇仲一路行出东平郡,张平将二人放下之后,忽然开口道:“好了,现在戏也看了,萧也听了,你们两个也可以继续去做你们的事情了。”
那寇仲此时忽然开口问道:“道长,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做的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张平摇摇头,轻笑道:“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不知道你们的铜钱是否还带在身上。”
见得二人纷纷将铜钱拿出,张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机缘如此,皆是天命所定,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随后,张平便猛然踏出数步,咫尺天涯身法全力施展之下,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徐子陵和寇仲二人此时看了看手中的铜钱,半晌依旧未能发现其中的玄妙,终于不再纠结。并排走去,缓缓而去。
次日,王通府。
原本大红的灯笼,缤纷的彩带,此时都已换成了惨白的灯笼与白绫。
黑与白,此时成为了这里最主要的色调,四面八方飞出的信鸽,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前来吊唁的人。
“通老,此仇不报,欧阳希夷誓不为人”
三柱清香犹在香炉之上晃动,留下一句话的欧阳希夷早已大步而去。
王通授学数十年,门生弟子无数,此时仅仅是披麻戴孝之人,便将整个王府大院挤得容不下一只苍蝇。
“恩师,弟子不屑。于恩师生前不能报的恩师大恩。今日以血为誓,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明晃晃的匕首尽头,几滴殷红的鲜血缓缓落下。随后,一个又一个人纷纷接过匕首。
鲜血再次染红了这小小的院落,殷红,庄严,肃杀,北风吹过,惊走几只路过的飞鸟。
然而,此时的张平已经乘着一叶小小的渔舟,朝着西方飞驰而去。对于张平来说。昨天,只是一件小小的波澜,仅此而已。
滚滚江水涛涛过,转眼之间,时间便随着这江水,奔流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