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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2)

听后,抹着眼泪走了,走时神色复杂盯我一眼。

我摸摸鼻子无所谓,因为不久,我也要离开了。技校毕业后,便是我到处漂泊的日子

而在这漂泊的过程中,聂小凡不知怎么,又鬼使神差联系上我,并委实激荡邀我去南方。

电话里,我听他语气自然,并不提当初痴痴缠缠一路磕绊的感情。是以,我自认他为大悲之后的大定境界。

但要听他的提议去南方,那路途委实远,我还没想好。因而,也亏我性子慎重比平时多个心眼,不然,我还真真被他诚恳的态度拐去南方做个传销

聂小凡这件事做出来,给我的打击比当初他说要娶我做媳妇的事还要深重。他如是报复当初我狠厉拒他,那么,他成功了

我也自这件事上,终于明白,岁月能带走一个人初始的光芒,也能改变一个人初始的心态。什么爱不爱的,在现实利益面前,那委实是个狗屁

他真真做了一个卖姐求荣的奸佞,但这个世上,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人在世俗烟火的熏陶下,都断不掉一份痴念。岁月在变,我们在变,变了,便再也回不到原点

后来,小姨倾尽家产将聂小凡从局子里赎了出来,我也心如磐石与他断了关系。这么一个性子极端的人,我还真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我扔进大海喂鱼

是以,他与荀鹏飞一样,自此,被我悠悠然扔在脑后,又成为我人生中一个匆匆来去的过客。

可是如今,我不曾想,小姨的芥蒂依旧如此至深,她千里之外一个电话,竟把我又一次置在风口浪尖上

而遇上这样的事,我真真知道,这世上,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生之难

自之前翟少庭和慕容杰等人推杯换盏喜后,桃花姑娘也似忽然放下心结不再避我。这几天,她找妈妈找的委实勤。

有时,拿个毛衣来让妈妈打个花,有时,拿个绣品来让妈妈配个色。我见她规规矩矩脸上蕴着柔和婉转的笑,毫无当初缭绕的风尘。于是,我一瞬便知,原来做了母亲,多风骚的性子也能绽出一抹柔然

而这样从眉间委实真诚破出的光华我蹙眉想着,如果我哪天忽然升任桃花这种角色,我会和她一样敛了疏懒散漫冷厉暗沉各种性子,眉间堆簇一团温雅么

心中不觉抖了抖,我还真真没办法窝在深闺手拿丝线聘聘婷婷。

就像陆南山说的,不管我脸蛋长的多么纯真无辜,长的多么玉润娇美。但骨子里,我生来就是一只桀骜不驯戾气横生的妖。一只敢和阎王对着干敢和老天斗的妖。虽然,我几次差点将自己斗进阎王殿。

可是,在他眼里,我一成不变是个白骨精。且,他如此唤我,自小到大抵死不转口

这几天,眼前缭缭绕绕皆是桃花,有时看的我心中颇为纠结。自己到底能不能能不能敛了飞禽走兽的本能,如她一样,规规矩矩良家妇女一回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定

比如我这一路所遇之人荀鹏飞,聂小凡,翟少庭,不管是谁,那些人恍如夜半倏然绽开的罂粟,与我恩怨纠葛许多事后,皆飘飘然化为尘烟,潇洒离去

有时我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天生命犯孤煞,永远也等不来一个挈合的人一生牵手这般一想,我忽然又想到了万俟雪,那个如雪干净如阳温暖的人,会将我带往怎样的境地翟叔那个张良计能否使的成只是,这人活着,便永远不会预知自己的下一刻。是以,也永远懵懵懂懂活在错乱里

今天一大早,桃花又将妈妈拐去,临走时,还对我嫣然一笑,直直笑的我受宠若惊。我等她们走出门口,依然愣愣立在院里,“果然,善变的女人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如一束秀竹站着,看桃花和妈妈的身影闪过门口不见,我依然惊悚,惊悚觉得事态变迁如不测风云。

木然站了片刻,胃部有点不舒服,是以,我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转身钻进厨房。切切洗洗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将将捧着碗要吃,妈妈和桃花又折回,“萱,我和桃花去逛街,晚上回,你爸晚上若来的早,你给做点饭。”

“好。”我淡淡应了声继续吃饭。

妈妈拿了什么东西又和桃花走了,我听着门口脚步声逐渐远去,不曾抬头将面全部吃完。然则,我不料,这碗面将将吃下去,竟生生让我若滩烂泥栽在床上三天

所以说,生之无以测之,变之无以防之。老天爷这东西,一个瞧人不爽,便能让人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痛上一番。

是以,接下来,我不得不将自己缩在床上,哼哼唧唧裹着被子滚来滚去

一束阳光落进窗子,停在我惨白渗着汗珠的脸上,家里除了我翻来覆去不断溢出口的闷哼再无声响,就连桃树枝头常立的青雀也委实不见踪影

其实,以前上学时,我经常体验这种生死不能苟延残喘的痛苦。但这多年来,随着身体好转,我已渐渐忘却这种噬心的感觉。不想,今天又得重温

我目光哀怨又悲凉望着屋顶,今天这一劫,什么时候才能挺过去

窗外瓦蓝的天空浮上几朵乌云,日头逐渐被乌云挡去笑脸。屋子里,我随着一壶开水疯狂灌下,随着厕所的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终于,我像个放空的麻袋软绵绵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忽然便又想起,以前我曾蹙着柳眉翻天覆地痛苦时,妈妈每次坐在一隅悲默,爸爸多时不吭声,一吭声就说:“自己的体制你不知么胡吃乱来自小随性,长大了还是这样你说,常常整成这样,是不是去上一趟医院,吃上一笸箩的药你就满意了”

这样的话听上几次,我便也似妈妈一样,一旦哪里不舒服,便会缩在角落悲默。亦如今天,关上门,是死是活,挺过去就好

有时挺不过去我会想,我和他们的关系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许是自小在爷爷奶奶身边腻惯了太过随性,而爸爸常年不在家,那年又因失学之事气我不成钢。而我一度脾气臭,就像陆南山说的,我这脾气臭的像茅坑里的石头,瞧着不好,闻着也不好

我也知,自己的脾气有时偏颇太过。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把这跟直条条的筋掰歪了又是另一回事

是以,一个下午,我将自己关在屋里折腾。等夜幕如网落下,天地一片黧黑时,我终于将自己堪堪折腾成一朵浑身欲水的小白花。

被窝里,我缩着身子,妖娆的卷发湿哒哒贴在面上,咬着发白的嘴唇,瞌着疲惫的眼睑,深蹙眉峰下一双卷翘的睫毛颤微微抖着。我默默静待时间的流逝,默默平复又一次劫后的倦怠

爸爸没回,妈妈也没回,窗外已然月如银钩斜挂枝头。我喘着粗气往被窝里缩了缩,将将想疲倦睡去,不妨,陆南山打电话过来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低低沉沉委实好听。

我疲惫拿起电话,气若游丝告诉他,“睡觉。”

“在桃苑”

“嗯。”

“是不是生病了”

“”

这厮对我生病一事,那鼻子耳朵嗅觉的灵敏总能让我愕然。有时,我想装傻充愣混过去都不能。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哪根神经不对,他能立马知道

这不,我还没想好措辞该怎么跟他说生病的事,结果这厮立马果断道:“等着,我马上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