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路飞默然。
就算没有那么多的交情,冲着u盘的面子,闫欣也会善待他们。
毕竟冉云初卖给她这么大的一个面子
“什么时候走”他笑笑,又恢复往日的模样。
“等到入学通知书下来。”
“冉云初”
办公室的门陡然被人推开,云初和路飞同时向外看去,见余宁正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路飞皱眉,刚想呵斥出声,余光瞟到云初安抚的目光,顿了顿,他垂下眼睫,走了出去。
大门被关上。
办公室内只剩下她和余宁两个人。
云初目光复杂地看着来人,秀气的眉毛蹙了又蹙。
说起来,她和余宁也算老同事,只是总归相交不深,再者,这个人做事的手段太过偏执狠辣,为人清高,也不是和善可亲近的人。
也罢,
云初拨弄着手中握着钢笔,心中微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是该好好清算了。
“冉云初,你,为什么”余宁怒瞪着她。
明明已经把她拉下了,为什么会凭空跳出一个闫欣和自己相争
还记得闫欣看着她时,目光似讽似嘲:“很意外看到我吧,余宁你以为拉下初初自己就可以坐上这主编位置,却不想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设计而已。”
一想到此,余宁就有被人耍了一番的羞辱。
“你明明不想争,为什么还要把闫欣拉进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可以坐上主编的位置”
云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余编辑,你这是怨我挡了你的高升之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余宁的脸色陡然惨白。
“你明知道我没有和你相争的心思却还是想处处打压我,先是楚太太,后来又是你的小职员,余宁,你当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你”余宁霎时瘫坐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手脚向来隐秘,冉云初不会察觉的。
云初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如果你能安分一点,不来惹我,谁当上主编又关我什么事情可是,你太贪婪了。”
“不”余宁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又不甘地看着她,“贪婪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儿罢了,这没有错。”
云初笑了笑,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一尘不染的天空。
“你错了,贪婪本身就是错误。因为贪婪,所以忍受不了任何威胁你步步高升的存在。你在杂志社打压新人,明里暗里又离间总编与老员工的关系。花旗如今是蒸蒸日上,可是未来如何,谁也预料不准。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一个连自己的老员工都不肯厚待的杂志社,恐怕没有那位精英会蠢得到这里卖命。”
她转身,看着一脸怔怔神色的余宁,微微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冷酷而理智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是你余宁,难道你就没有丝毫悔过”
余宁似乎一瞬间就愣住了,半晌,只听她道:
“我、我没想过这种后果的。”
冉云初说得这些事情她的确做过,只是她没想过会连累到花旗的声名。
她和这里大部分老员工一样,一毕业就进了这里,可以说这间杂志社几乎容纳了她的全副青春记忆。
后来花旗在她们的努力下名声鹊起,也因此她和冉云初,闫欣三个人在业界有了小小的声誉。
冉云初聪颖,善谋断。
闫欣缜密,长袖善舞。
而她呢,她什么都不会,只是一头勤耕不止的公牛。
所有的不满意与愤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攀附权贵,步步往上爬。
可是,她从来不想花旗出什么事的。她甚至想过,如果可以坐上主编之位,赶走冉云初,她一定会努力带着花旗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更辉煌的一条路。
余宁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阳光的细末从窗外钻进来洒落在她脸上,凭空地,人间五月天里,她却觉得四处冰凉。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彻身体会杂志社地板的凉度。
那是一种刻骨的冷,就像珠穆朗玛峰下千年不化的冰窟,神秘而危险。
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想回自己的办公室,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恍惚间回首,她却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年刚进这里的青涩模样。
或许,她真的做错了。
云初见她恍若失魂落魄般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前,怔仲许久,
看向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一个人。
“给她一个留在杂志社的机会吧,她虽然太贪,但总归没有害人性命。何况,诺大的花旗也有她的一份力。”
闫欣点点头,温和道:“我会的。”
“花旗如今这样的状况不适宜再激进,保持原样就好。高处虽然风景极佳,但毕竟太过阴寒。”
“嗯。我知道了。”
“师姐”
“嗯”
“你出去吧,我想独自呆会儿。”
二
室内很安静,只有壁上时钟发出滴滴嗒嗒的声响。空气里飘散着油墨芬芳,墙角桌旁还有不知名的花含苞待放,静谧且安宁。
云初静静地趴在桌上,任由时光如水从指尖匆匆流过,天色由明及暗。
门咔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有脚步声轻轻响起。
“路飞,对保安伯伯说一声,让他先回去,我会记得关门的。”云初闭着眼睛道,眉尖蹙紧,有些不满被人打扰。
来人没有回声,只是那步伐声却愈加清晰,随后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柔软的发顶。
云初身子微微一颤,陡然睁开紧闭着双眸。
“衿言”
她愣住,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眉目清冷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在这
傅衿言俊朗的眉宇细细一拧,伸手环住她,右手轻抚她的眉眼,
“怎么了”
那落在眉间的指尖修长雅致,触感温和有力,云初恍惚间回神,才发觉自己不是做梦。
顺势环住他的腰,声音糯软:“别动,衿言”
“你”他眉目如水,眸底有浅浅的担忧。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埋首在他怀中,听着他温和有力的心脏跳动,心中那种一整天的空虚寥落终于被慢慢填满。
“衿言,你说为什么人心总是得不到满足”
寂静中,她缓缓出声,抬起的眸子里秋水横波,茫然无措。
傅衿言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目光沉沉,
半晌,
方听他神色清淡道:
“因为人性贪婪,欲壑难填。”
云初沉默不语,重新把头埋在他颈间,语气闷闷:
“你说得对,还是因为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