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下,映出几个流动的光点。手指修长,握着酒杯的姿势,透着一股优雅。
同样是饮酒,生活中的她,比相机镜头前的她,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自然。
如果说,白天在布达拉宫拍照时,她是带着贵气的美,现在,就是生活中触手可及的温情。那种贵气,使他不得不抬头仰望,而他并不习惯这样的角度。
顾清拿起酒瓶,再次斟满,“咱们再来。”
酒过几巡后,顾清的计划出现意料之外的结果。
秦城没醉,她醉了。
顾清伏在他的肩上,手沿着他下颌的弧线向上移动,掌心碰到一片青色的胡茬儿,有点扎手。上次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好像是好几个月前。她不悦地蹙眉,手绕到他的颈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在他耳边说话,呼出来的气体,有酒的味道。
她用食指点着他的唇,低声笑着,“秦城,你这个小男人。”
话里满满的甜蜜。
在男人眼中,有三样东西值得用一生追逐:权力、财富、和有韵味的女人。
当最后一样达到极致的时候,前两样都可以放弃。
秦城从未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一阵铃音吵醒了顾清的美梦。
她坐起身来,拿起床头的手机,往屏幕上面一看,通知栏里显示,宋远发来一条语音微信。
点开以后,声音有点小,将音量调整到最大,总算听到宋远在说什么。
“清姐,我现在躲在卫生间,瞒着醋坛子给你发微信。醋坛子要求我,最近一周内,每天都要陪她,也就是说,咱们拍照的事,得往后拖了。她在外面催我,就这样,等她回上海,我再联系你。”
被女朋友管成这样的男人,真是世间罕见。
不过,怕老婆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
顾清放下手机,看到床头柜上面的电话底下,压着一张便笺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力透纸背:我明天再来找你。
署名只有一个“城”字,日期是昨天。
原来,昨天醉酒以后,是秦城送她回来的。
她记得回到房间,直接把外衣脱在地上,就爬到床上休息。现在地面上没有衣服,估计是有人捡起来了她扫视着房间,看到她昨天穿的藏服,摆在沙发上,叠得四四方方,有角有棱。
他还真是贤惠,挺适合娶回家的。
顾清来到衣架前,选了件肥硕的大t恤套在身上,去洗手间洗漱。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看到鞋架上多了一双鞋那双红色高跟鞋,不禁莞尔一笑。鞋子都送回来了,今天,他要找什么借口找她
到了早饭时间,没有宋远一起,顾清一个人懒得出去买饭,直接拿出库存的桶装方便面,拿热水泡一泡就吃。
若是他知道,一定又要嫌她,“楼下就有卖早餐的,你非得窝在房间吃垃圾食品,懒成这样,简直不像个女人。”
“懒,是我宠自己的一种方式。当然,像你这种连用过的牙签都要排放整齐的人,是不会懂的。”
一缕长发从额角掉下来,差点落进桶里。
顾清连忙挽到耳后,端起方便面,大口大口地喝着汤。
接下来,服下感冒药。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事可做。
就在顾清百无聊赖的时候,电话再次响了,屏幕显示来电人是董彬。
他是顾清大学时的恩师,在毕业后,给过她许多帮助。换句话说,她在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为摄影界最受欢迎的模特,董彬的功劳不可磨灭。逢年过节,不管她在做什么,一定会打个电话问候;不管多忙,每年至少去看望他一次。
恩师主动打电话来,一定有重要的事。
接通电话后,先是一番客气的寒暄,聊了一会儿,董彬才说出目的。
他班里有个学生,学了四年摄影专业,在走出校门前,必须要交一份毕业作品。他非常看重这个学生,想像当年帮助顾清一样,在学生背后推一把。他打电话给顾清,就是希望她做那个学生的模特。
举手之劳,顾清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地点约在林芝,总共需要三到五天。
顾清算了下,拉萨距离林芝410公里,来回往返,加上拍摄时间,差不多得要一个星期。到时候,宋远的女朋友离开,她回拉萨继续上次未完的拍摄,时间刚刚好,两件事都不耽误。
跟董彬要了那个学生的联系方式,顾清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去林芝。
收拾完东西,再次看到桌上的便笺纸时,顾清考虑着,是不是告诉秦城一声。
不过,按照他往日的生活习惯,现在大概已经出发,快要到楼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づ3づ╭谢谢朋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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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搭车
初升的太阳爬到半空,透过窗玻璃,在房间里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
顾清就站在那片光影之间。
一件红色紧身长袖t恤,一条白色修身裤,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墨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条马尾垂在白皙的颈间,看上去干净利落。
顾清蘸着茶水,在窗台上写秦城的名字,写到第二百六十三遍的时候,他来了。
房门推开,秦城走进来,见门口竖着一个拉杆皮箱,便问她,“你要去哪里”
顾清抓起一块纸巾,抹掉窗台上的水迹,回过身,眯起眼睛,盈盈一笑,“你以什么身份问”
秦城神色一滞,“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是以路人的身份问,我不会回答你;如果你以朋友的身份问,我会说,出去散散心;如果你以恋人的身份问,我就告诉你实话,有人找我拍片子,我要去林芝,大约是一周的时间。”
顾清根据关系的亲疏,给出了三个答案。
如果他不希望两人的关系走到最亲密的一步,就该知道进退,不要问恋人才可以问的问题。
秦城静静地站在那里,翻看了几分钟手机。
然后,他说:“东郊客运站,早八点到下午四点,去林芝的长途客车一小时一班,一百块一张票。”
他刚才不说话,就是给她查车票呢不得不说,他这种岔开话题的方式,实在是高明。
秦城没再说什么,匆忙告别离开了。
出门时,他留下一句话,“待会儿见。”
起初,顾清觉得,要见的话,怎么也得等她从林芝回来。
令她没想到的是,只是过去两个小时,她就明白秦城话里的意思了。
那时,她坐在长途客车的最后一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人在说,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客车离开客运站就一直跟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心怀不轨的劫匪,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把大家给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