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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交错纵横的是斑驳泪痕,呜咽的口中还塞着一方帕子。再看那周身,皆被人用手指粗细的麻绳困了,细细密密地缠在大红的喜服上。这哪里是成亲,分明是上刑

新娘刚刚落地,便冲上去四五个披红的壮丁,将她强行塞回了轿子里。王善人忙道:“小心着点儿,莫要伤了小娘子。”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说这女子是今日一早卖身葬父的孤女,不想被那王善人看上。可这姑娘披麻戴孝,甚是不吉利,王善人干脆将她绑了,把喜服往身上一套,便强虏了姑娘回去。可惜那姑娘的老父,尸体还停在城东的残垣断壁之下。

此时不过是下午,这位王善人还真是眼疾手快。孔玉瑶冷笑着摸出怀中偷袭岑壑未果的簪子,对着马上的新郎官便是用力一掷。所以人的目光都被新娘子引了去,只听新郎官“哎呦”一声,坠下马来。

随从上去一瞧,哎呦我去主子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竟被利器扎了个血洞,正在汩汩地冒着血水。孔玉瑶身旁的百姓瞧见这么个温和公子竟然出手杀人,大叫着“出人命啦”四散奔逃。

孔玉瑶还愣在原地,忽然被人牵住了右手,一路奔逃。待看清楚那人娇弱的模样,她笑道:“你放开我罢。”

“还等着吃官司不成”岑壑问。

孔玉瑶环顾四周,“宁儿呢”

“殿后。”

王善人乃是镇上首富,手下爪牙瞬时四散追捕。孔玉瑶心知今日之事过于冒险,却也不枉她这一回出宫。

“岑壑,你站住。”孔玉瑶道。

岑壑停下脚步,连连喘息。

“今日之事,是我拖累了你。看在你救我这一回,我便不记恨你那洗脚之事”孔玉瑶结结巴巴道,本想趁着宁儿不在好生报复他一回,可面对这般娇柔的公子,她竟下不了手。

“你走。”孔玉瑶说罢,挡在他身前,迎着骑马追捕的一行侍卫,倒是束手就擒的模样。

岑壑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后会有期。”

孔玉瑶再次回头,便见岑壑消失的无隐无踪,不禁暗骂,“好个只顾自己逃命的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被口口的居然是天朝二字。

真是的,开个小玩笑都不行太严格了。

、二八章 发荣滋长

别看那王善人不过是个镇上的首富,爪牙却真心不少,各个孔武高大,策马而来。孔玉瑶方才既敢出手,此刻便也不会做个缩头乌龟。她双手叉腰,立在原地,倒是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来人在她面前列队驻马,为首之人翻身下马,腰间的长剑铿锵有力。孔玉瑶惊奇地“呀”了一声,却见这一列骑兵皆随着首领下马跪地,齐声高呼道:“属下护驾来迟,恭迎嘉宁公主殿下回朝”

孔玉瑶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狐疑道:“竟然是你”

方才四散奔逃的百姓聚拢在一处,皆欲一览嘉宁公主的芳容。原来嘉宁公主微服私访至廊水镇,看不惯那王善人的恶行,方才正是出手为民除害

再瞧王善人,脸上的血洞冒着红通通的血花儿,被骑兵队揪住摁在地上,整个脸皱成一团,一干爪牙也已跪地拜服。

“好”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常年被王善人欺压的百姓大呼痛快,啪啪地拍着巴掌,对嘉宁公主为民除害之举连连叫好。

不想身份在此时此刻被识破,时间既微妙又讨巧,教孔玉瑶无可奈何。她焦急地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却并未发现想要找寻之人。这才叹气道:“你们起来罢。”

“谢公主殿下。”为首之人站起身来,修长的身材覆以靛蓝的窄袖长袍,倒是有几分戎装的味道。

数百米外的茶楼之上,岑壑与宁儿临窗而坐。宁儿蹙眉道:“我们何不走近去看。”

岑壑摇头,“此人武功不弱,你我走近,恐被他觉察了气息。”

宁儿不满道:“看那模样倒是个练家子,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岑壑轻轻呷了一口香茗,“兵部侍郎,齐皓。”

说罢却见宁儿捧着茶盏笑得痴傻,岑壑不由好奇,“你笑什么”

“先前听闻世子与嘉宁公主两情相悦。”宁儿侧过脸,远远望着那站得笔直的女扮男装之人,“而今看来却是假的。”

“为何”岑壑问。

“世子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宁儿小脸一红,却是窃喜,“毕竟单纯了些。”

“你倒是了解。”岑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盏,“你且说说,兄长喜欢怎样的女子”

“聪明,内敛,有见地。”宁儿的瞳孔亮晶晶的,“最好能与他比肩”

“你可是说你自己”岑壑打趣道。

宁儿小脸更红,嘤咛道:“殿下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宁儿觉得那位嘉宁公主如何”岑壑又问。

“虽有些骄纵,却也有些担当。”宁儿伏在桌子上,埋起脸道:“大是大非面前,确有一国公主之仪。”

“若是作为一国主母呢”岑壑白净的面容迎上日光,像是望向遥远的天边。

宁儿被这慵懒的日光晒得犯困,“殿下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岑壑摇头,“只是合适。”

“这便是殿下与生俱来的责任”宁儿心中疑惑,“真的是好辛苦。”

岑壑轻笑出声,再看趴在桌子上的姑娘,已经浅浅入睡。远处的嘉宁公主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上了马车,一双眼却仍然不时望向车外。

岑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果然如宁儿所说,嘉宁公主毕竟单纯了些。

孔玉瑶在马车中坐立不安。兵部侍郎齐皓不是一般人,他曾是父皇手下参军出身。父皇登基后,他又任禁卫军统领三年,而后调转至兵部,领了兵部侍郎一职。若说天家对齐皓的信任,却比现任的兵部尚书更甚。

他是皇家最信任的得力近臣,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朝中酷吏。

此时秘密派出齐皓,说明事情闹大了孔玉瑶索性撩开轿帘,道:“齐皓,你又杀人了”

“嗯。”齐皓的声音低沉稳重。

孔玉瑶心上一紧,“你可是我那长宁宫遭了殃”

“下官只知奉命行事。”齐皓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