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脸的小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你也在”余大人面不改色地问。
“余大人前来,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知言坐起身,神情不满,转而轻声对叶舒说:“你先回去。”
叶舒瞟了自家主子一眼,心知知言这回肯定会护着她,满面笑容地跑了。
余大人撩袍入座,面色泛黑。
“余大人此来有何贵干”知言明知故问。
“要人。”余鹤答。
“谁”
余鹤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叶舒。”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粽子节快乐,今儿父亲节快乐
上半年工作变动,最近才稳定下来,竟已断更二月余,手上无一章存稿,记不得登录密码,惭愧惭愧。
、三二章 天地之大
“叶舒”知言闻言笑道:“余大人可知,方才叶舒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余鹤面无表情。
“她说不堪其扰,自愿往流云观修行。”知言挑眉道。
修行谁不知道那流云观皆为出家之人。不堪其扰除了他余鹤,还有谁能在许知言府上扰民。
“不知好歹。”余大人轻描淡写。
知言偷眼瞧着余鹤,他那张脸仍旧面无表情,果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官场好手。可是在男女之事上,余大人便显得太过无趣,“若你真心对她有意,至少不该教她这样怕你。”
“告辞。”话不投机,余鹤起身便走。
“叶舒虽不是大户小姐,却也希望余大人您你能够明媒正娶,怜爱有加,而不是百般戏弄与挑拨。”知言扯着嗓子高声道,却见余鹤毫无留恋地离去,也不知他是否听了进去。
自身尚且难保,哪管得到余大人的爱恨情仇。况且明日乃是王孙公主相见,嘉宁择驸的大喜日子,她还有使命在身。想到这些,知言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西京街因为诸位王世子的到来显得格外热闹,十里长街以红绸铺路,漫天飞花犹如纷纷雨雪。诸位王子贵胄皆来自于邻近小国,自然未见过如此阵仗,恐怕是比太子娶亲更加声势浩荡,公主择驸尚且如此排场,不知日后出嫁是何等气派。
不过是迎宾进城一个环节,便彰显出嘉宁公主在皇帝心中的不凡地位,想必不论她今后嫁与何人,都将是尊荣无比的皇后。
朝臣皆知陈帝久病,此次择驸为太子与玉王一手操办。看来不论日后哪位殿下登基,嘉宁公主定是得罪不起的。知言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些,此时她策马前行,被两位殿下的马夹在中间,十分不便。想必两位殿下也打听到了许知言与嘉宁公主交情不浅,时常与她相会之事。二位殿下这般靠近她,倒像是在巴结这个小官了。
“嘉宁公主美吗”左边的黎太子凌柯问。
“美,公主美艳不可方物。”知言不假思索。
“若是美何以多年未嫁”右边的周太子何岑又问。
面相温和如水的何岑,竟然是个善于找茬的,这倒让知言始料未及,她笑道:“良人未至,何人可嫁”
言下之意迄今为止无人配得上这位嘉宁公主,而今日择驸,便是公主的良人已至。这一句看似傲慢、敷衍的回答,倒是听得何岑胸中舒畅。
他转过脸仔仔细细打量着知言,唇角却只吐出一个字“妙”
道边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遥望三位佳公子策马向前。边上的那位俊逸出尘,配着他天青色的长袍好似谪仙下凡;中间那位粉面郎君,言笑晏晏胜过女子;还有一位孔武高大的红袍青年,麦色的肌肤似是蕴含可无穷的男子气息。
邻家小妹有心疼病,捂着胸口娇喘,“哎呦呦,哎呦呦,奴家何时见过这么俊的男人”
三人谈笑风生,教众女子眼花缭乱,忽然有一人一骑绝尘,策马奔向红袍郎君。
何岑身后的宁儿最先注意到来人,手握长剑,蓄势待发。那人策马在凌柯身侧,凌柯微微侧身附耳,听他在耳边低语。
知言离他尚近,隐约听到什么“不久人世”,“城门已闭”,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今日乃是嘉宁公主择驸的大好日子,为防京中生变,城中重兵把守,城门也已关闭。这位黎国太子,莫不是想要挑战大国权威,伺机生乱
凌柯转身,对知言抱拳道:“可否借大人身上一物用用”
知言诧异,“何物”
凌柯向她伸出手来,似是邀请。知言正摸不到头脑,他有力长臂便伸向她的腰身,轻轻一捞,便将知言带到自己马上。与此同时,知言的马儿受惊,无端嘶鸣狂躁,一旁周太子何岑的马便也跟着发起了狂。
方才还美如画卷的一般的场面瞬间混乱,路边的痴心少女只见红袍男子掳了身旁的少年郎,转身向城门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还有谁看不明白,凌柯太子喜欢的是鸿胪寺少卿许知言,他欲与他双宿双飞,哪管得了什么公主殿下。
远远的城楼之上,太子一行人看得并不真切,却见长街之上突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太子目光微敛,声音低沉道:“何人闹事”
一旁的吏部尚书齐皓,冷峻的脸露出难色,“微臣该死,黎太子突然挟持了鸿胪寺少卿大人,往城门而去。”
那红色的身影犹如刺目的正午之光,教太子震怒,“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的怒气显然是冲着吏部尚书齐皓。齐皓虽然身居高位,却是皇帝的心腹,管辖着京中的御林军。公主择驸当日闹出这等不吉之事岂是儿戏
齐皓走得极快,与惊慌失措的来人险些相撞,迎面瞧去正是玉王殿下。玉王也是一惊,便被眼疾手快的御周侯拉了一把,这才站稳。齐皓忙赔罪道:“微臣鲁莽。”
玉王摆摆手,“不碍事。”说罢慌忙向太子而去,御周侯跟在玉王身后,不急不缓。
“太子可知黎国的凌柯”平素冷静的玉王语无伦次。
太子的目光在玉王、御周侯脸上扫过,前者急的满面汗水,后者平静如许。太子朗声道:“我已经遣人去处理了,玉王还不放心”
自从掳了鸿胪寺少卿,黎国太子的出城之路可谓十分顺畅。听闻这位许知言大人,乃是皇帝与玉王面前的红人,嘉宁公主也高看她几分。一路赶来的禁卫军看到许大人为质,想到上面的命令是拦下黎太子,又不是说诛杀,万一刀枪无眼伤了人可如何是好,一行军士面面相觑,最后全都心照不宣地退避三舍。
知言对于御林军的不作为只有干瞪眼,凌柯的马一路飞奔,她又被他禁锢在身前,呼呼长风直吹得她鬓发散乱,若是有人乱矢攻击,她一定是被作为盾牌的那一个。
两边的风景渐渐远去,知言试探道:“太子殿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凌柯放肆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我也不娶什么公主了,把你带回黎国可好”
知言朗声道:“若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