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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林照,敬上一杯”

御周候嗤笑一声,也不管宴席乱成一团,兀自道:“我们走。”

知言尚未回过神来,便被御周候扯着袖袍拖走,她仍有些不明所以,“宫宴尚未结束,怎能擅自离开,再说再说我夫人怎么办”

“你夫人”御周候走得极快,扯得知言几乎摔倒,他的声音压着不可遏制的笑意,“自然会带上你夫人。”

他将“夫人”二字说得极重,满是嘲笑。

知言来不及辩解,便被他拖上了马车。马车之上,叶舒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角落,见到二人并不惊慌,低头叩首道:“御周候,许大人。”

“你当称呼我为夫君。”知言纠正。

叶舒看了一眼御周候,勉强道:“是,夫君。”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知言可以想象得到,韩霖听到这句话之后险些晕厥的反应。

她不由洋洋得意道:“如何”

“自作聪明。”御周候修长的手指轻点她的额头。

“我正欲劝谏陛下,明年新增女学。若日后女子可入朝为官,便可免了尔等的欺君之罪,你却在此时多了个夫人,日后怎么解释”

叶舒听罢,一双美目惊慌失措,恨不得自己缩进角落里。

知言从未想过女子也能入朝为官,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她此举不过是为了自保,“陛下将那些画送到了我府上,我以为”她的脸一红,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以为陛下会看上她。论英俊不如楚端,论美貌不及鸾贵妃,陛下怎么可能看上她

“今后遇事,一定要与我商议。”何子非一板一眼地教训她。

知言不敢抬眼看他,不停地点头。

“随我下车。”何子非的声音忽然愉悦起来。

不待知言反应,何子非已经率先下车,知言探出半个身子来瞧,却见此处是西京街头,热闹非凡。

他自然地向她伸手,知言便也习惯性地伸出手来,任凭他的双臂自她腋下穿过,稍稍用力,便将她抱下马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知言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怀抱。

何子非便又握住她的手,“今日是我的生辰,你陪我一夜可好”

分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偏偏扣紧了她的手指,不给她一分一毫反悔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长目飞耳比喻消息灵通,知道的事情多。

皇帝悠悠起身,举杯道:“朕前日做了个梦,梦到王母下凡,立于龙隐殿,说西方有绝世鬼才,可辅佐我大陈万代千秋。”

大臣a:“既然如此,便派高僧去西天取经吧”

、四六章 长襦束素

知言有个无人能及的优点,便是记忆超群,读书时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外出行路可以将条条道路铭记于心。她虽然只来过此处一回,但仍然清晰的记得两年前的窘迫。

她与先生千里迢迢自许昌而来,尚未站稳脚跟,便在马车上匆匆分别。然后她便被周世子带到此处,扮作小倌模样,稀里糊涂地入了御周候府。

抬眼间,恰是水云间的后门,知言撇了撇嘴,“你我皆着朝服,流连烟花之地当真稳妥”

“满朝官员都在殿上喝酒,哪里管得了这些。”何子非唇角含笑,瞧着她被酒打湿的官服,“随我入内更衣。”

他似是常来此处,即便是在隐蔽的后门,依然能够熟门熟路地摸到上房。尚未看到一个人影,却听到绵软香艳的声音悠悠而来。

半露着雪白胸脯的女子,正倚在他们身后的廊柱上,摇着团扇笑道:“公子来了稀客稀客”

何子非笑道:“烦请芸娘,借两身合适的衣裳给我。”

芸娘笑得花枝乱颤,“何须公子来借用,芸娘自当奉上。”说罢一双凤眼在知言身上瞧了半晌,“数月不见,小公子愈发标志了。”

知言本就羞恼,见芸娘如此,更加害臊,连忙躲进了上房,却听何子非又说了一句:“再端一盆清水过来。”

芸娘仅见过她一回而已,精准的记忆教知言不由好奇,“芸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处处帮你”

宽大的房间,以层峦叠嶂的沙幔为饰。唯有敞开着的窗子,透入皎洁的月光,映了一地星辉。屋子里的灯光极黯,与袅袅熏香融为一体,教人昏昏欲睡。

偌大的房间,只摆着一张长椅,一架古琴,一方画案。画案之后,是一幅薄如花瓣的屏风,隐约可见其后的床榻。

何子非在长椅上坐定,长指微动,弹拨出叮咛声响,入耳华美雍容至极,“芸娘生财有道,岂止帮我一人。”

“你又是如何识得芸娘的”知言在他身侧坐下,见何子非正襟危坐,双臂微弯,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行云流水般捻过一根根的琴弦。

“这要说到我八年前初到西京之时,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言毕,何子非静默无语,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也罢,今日是他的生辰,便由他去吧。

她不由歪着脑袋细细品那琴音,空灵悠远,缠绵温柔,如同白驹过隙空留遗恨,又如时光穿梭不悔当初,时而清泠时而悲恸,时而停顿时而反复。知言惊讶地张大了嘴,“我从不知,你竟会抚琴。”

“琴棋书画,你会几样”何子非斜睨着眸子笑。

“勉强两样。”知言尴尬道,至少在下棋和写字方面,她也算有些特长。

“弹琴赋诗,丹青女红,倒是无一所长。”何子非失望地摇摇头。

看到何子非面上的失落,知言无奈道:“自幼便未学过那些,又何以像普通女孩一样安身立命”

“我知道。”琴音忽绝,何子非墨眸氤氲,“我本欲在开办女学之后,伺机恢复你的女子身份。”

知言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掩藏的挫败感,她自幼女扮男装,已经不知道女子是何模样,更加想象不出自己原本的样子。有时她想,恐怕只有叶舒那样的美人才会招人喜爱罢。

“公子,您的衣裳备好了。”门外的婢子轻声提醒。

“拿进来。”何子非道。

只见三个美貌婢子款款而入,将一盆清水,一面铜镜,几套衣裳放在画案之上。那婢子偷偷抬眼一瞧,便因为两位年轻英俊的公子红了脸,“若是公子有吩咐,唤我们便是。”

三人并不多言,将物件摆放整齐后,又依次出门,灵巧地将房门带上。

“这是要做什么”知言面上犯难。

“洗脸。”何子非起身走至案边,手指着水盆,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