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如果能快速压制车站,并夺取列车的话,对于我军的行军速度会有很大的帮助。”
微微偏过头,余光很快的抓到了士兵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而且不仅是他,眼睛扫过的地方,任何一个身穿帝国红色军服的人影,都在因为兴奋而颤抖着。
士兵们的士气,由于无敌的“黑之鬼神”穆拉范德尔的领导,现在已经进化到了一个堪称狂热的程度。
大概,他们现在心中所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吧等待着自己的一声令下,然后冲进列车站,全灭里面的弗莱尼镇格雷尔守军残部,最后获得功勋
只是,他们似乎已经有冲劲到了,忘记了一件事
“全部都忘记了布鲁克镇的事了么”
淡淡的,穆拉说出本该是盘踞于他魂灵之中的阴影然而是麻木不仁,还是已然淡却心中竟然没有泛起一点波纹。
“并不是想打击你们的热情,但是别忘了,格雷尔公国上下,可是玩爆炸的老手另外”
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件“黑衣”:“一支士兵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命的军队,你们觉得会不敢用自己的命去拖着你们一同上路”
“啊是,是的,抱歉阁下,是我失言了”
“所以,你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别让任何一个格雷尔的士兵逃掉假如有人会逃出来的话就行了另外,能活捉的,尽量活着,我军需要情报而顽抗到底的”
“全部击毙,我明白了,会将您的命令传达给各个部分的指挥官嗯,等等准将阁下,您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您的意思是”
“这都听不懂吗”
双手交错放于腰间伴随着刀刃与剑鞘撞击的清脆声响,两把军刀被穆拉猛地拔出:
“这个车站,我一个人进去就够了。”
弗莱尼镇,自己在过去,也有好几次泊宿的经验。
那个时候,卡纳德殿下还活着,自己,希恩,奥利维特,以及现在变成最大敌人的路卡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还在一起观赏过弗莱尼南大门从过去的大型木门,改建成如今的导力驱动金属门的工程
可如今,自己成为了毁灭这座回忆中的城镇,直接关系人之一;
希恩为了自己的理由,背弃了范德尔家,头也不回的投入了“敌人”的阵营;
奥利维特在自己离开,前往格雷尔之前,最后说的话,如同深扎心中的刺,即让自己痛不欲生,又无法将它拔出来;
而路卡更是在战场上给了自己最大的屈辱同时,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头,他其实想要的很
当自己屹立在弗莱尼南门之前,凝视着它的时候,站在自己身后,高声欢呼着“黑之鬼神”的士兵,又有几个能明白,他当时的心情
不过,无所谓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站内通路上,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车站的规模。
倘若说自己在整个弗莱尼,有哪个地方还不是很了解的话,恐怕就只有这个将公国南部的所有铁路线路牵扯在一起的中枢车站了吧
毕竟不管哪一次来到弗莱尼,也都是和路卡他们一起,经过贵宾专用的通道,在全封闭式的豪华候车室里等候,最后再乘坐专用车厢离开的。
所以,这座车站究竟是什么样子,穆拉居然至今依然无缘窥得全貌。
只是,没想到机会总算来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平常的这条路上,肯定是人山人海的吧旁边的站内酒吧、餐厅、咖啡厅里面,一定坐满了为了接下来的旅程而暂时休憩的旅人吧每次发车的铃声响起,那候车室里,必定有很多来为亲朋好友送行的人吧
不管结果如何,那样的场景,多半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破坏破坏破坏还是破坏最喜欢那样简单明了的破坏,最喜欢那什么也不用去想的破坏,最喜欢那能让那样能让自己思考麻木的破坏;
破坏破坏破坏还是破坏最讨厌那样摧残美好的破坏,最讨厌那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破坏,最讨厌那最终只会让一切都无法挽回的破坏。
摧毁城镇,击毁战车,杀死他人,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的最后,能得到的是什么
帝国的官兵们会得到金钱和武勋,然后让家庭生活的更好,或者晋升成军官,加封成贵族;
塞克斯叔父将能打消陛下的疑虑,并将宰相的这次发难化解于无形,让范德尔家的影响力获得更大的提升;
而整个埃雷波尼亚帝国,虽然不知道最后能收获的是焦土还是良田,但总归能拔掉格雷尔这无论是皇室贵族平民的最后眼中刺,并且获得它那包括藏金山脉和古罗尼山脉在内的,大量已经被格雷尔开发出来的资源
都有好处不是么那穆拉范德尔会有什么好处
赏赐的金银珠宝自担任王国的驻外武官之后,自己从来都靠自己那不算丰厚的俸禄过活,再未从范德尔家拿过一分钱
高位权势驻外武官这种东西从来都和权势无关,可能自己真的是一个天真又愚蠢的理想家吧但是本性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也是难以改变的。
挽回名誉,重新拿回范德尔家下任家主之位如果,如果不是那个原因的话,自己本来就没有这个资格也从未对它有过任何实感:相比起来,恐怕穆拉范德尔更在意的,只是家主之剑“破邪显正”的锋利吧。
那么除去其实根本不曾在意过的大量金钱,高位权势,或者能重新拿回的范德尔家下任家主之位外自己能得到什么
或者说,拿到自己根本不曾想要过的东西,真的算是“得到过”吗
比起失去的东西比起失去的那些东西,就算拿到那些,又有任何意义吗
最初只是因为责任感而已
只是因为责任感而已家族受到上层的暗算,所以无论是以身为下任家主的身份,亦或者单纯的为了家人都要站出来,仅此而已。
谁能料想,结果居然一发不可收拾
对责任的感情,对亲人的感情,对朋友的感情,对兄弟的感情,对部下的感情,对自己的感情化作一根又一根的铁柱,最后把自己牢牢的锁在了这里。
无法脱逃。
不远处,便是弗莱尼列车站的中央候车大厅了。
隐隐约约的,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
那是什么人的笑声,不需要推理,也能够猜到。
本质上来说,穆拉范德尔和这群弗莱尼格雷尔守军的残部,同样都是无法脱逃的人。
尽管困住他们的东西,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