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道:好了,换你上场了。今天是老爸的好日子,别太扫他的兴。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只差你临门一脚,说话含蓄点。
嗯。
佳乐继续叮嘱:你过去后好歹跟客人打声招呼,给老爸点面子,让人家知道他儿女双全,且还没有闹到分家。
嗯。
政申步履坚定地往前走去,有段时间没见父亲,他居然也有些许老态了。
爸,生日快乐。
这一声妥协,等了三年,洪元隆不是不感慨的,自己从小倔强,到老来,也不得不屈服于比自己更倔强的儿子。
这个唯一的儿子曾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政申几乎继承了他所有的优点,甚至时常比他期望得还要沉着坚强,但是对于私生活的选择,却令他一改往日的稳健。
用无数理由说服自己接受,但是,终究在当面面对他时,难以抑制失望和心痛,因而一再以强硬的手段和过激的言语打压他的坦率。
最后,换来冷战多年的惨痛代价。
眼前的政申那么挺拔优秀,由他一手塑造,这几年的思念已经令他无法再讲出残忍的话,来攻击双方明知是弱势的伪装。
外界只知政申不喜家族事业,自立门户,但他们家庭的内部争端对外还是掩饰得极好的,或许是过往的形象过于正面,几乎没有人八卦过他们父子反目的内幕,所以双方的苦处都不过是变相的自我惩罚。
可毕竟父子连心,过了这么久,他也劝说自己要想通,如果政申真的不能改变,是否应该放他自由,这个结果总比失去他好。
回来就好。洪元隆点了点头。久别重逢,再老的老江湖也难掩心中激动。
政申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辰锋,您见过了,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啊。洪父似乎惊了一下,但当他看向那个年轻人时,对方仍然面带微笑,一派从容淡定的姿态。于是,纷乱的头绪又迅速聚拢消化,渐渐平息下来。
我们聊了很多,我并不知道他是洪元隆笑得勉强,但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以后常回家看看,朱婶说你最喜欢吃绿豆汤了,她现在仍然每周都煮一次的,以为你会回来。我去招呼一下客人,你们自便。
政申的眼眶有些热,就在父亲转身时,他轻声问了一句:您觉得我给家里丢脸了吗
洪父没有回头,只是清晰地回应道:不,我只是想保护你,不让外头的人有机会对你说三道四。
我要的,只是您的认可,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你太天真了,但你永远是我的儿子。说完便踏着沉甸甸的脚步离开了。
辰锋走上前几步,与他并肩道:他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政申却反问:我是不是很像他
怎么不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顽固。
政申笑得无奈:那你会讨厌我性格中的固执冷酷吗
老实说,我还就喜欢你的别扭。
油腔滑调。政申盯着父亲在远处的背影一会儿,又说,我只是没想到他今天会是这种态度,我应该早点见他的。
其实你们早已彼此谅解,之前,只是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做子女的应该先低头,以前是我把自己的感觉放得太靠前了。
辰锋搂了搂他的盾,给他输去力量,如果不是场合问题,他真的会吻住他,吻得他透不过气来,再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伤脑筋的事。
他必须说一些事分散注意力:我下周要去出差,可能要挺久的,你要等
我。
去哪儿
东南亚一带。辰锋尽力发挥善意的谎言,这是某些特殊职业的命运,你都不问我要去多久吗
政申淡淡道:反正你还是会滚回来。
还真是笃定哪,这一次真的会去很久噢,久到足以让你想念我。
你这个自大狂。
辰锋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臂,一面笑着拖着他快走到偏厅,然后沿着走廊躲到后花园葡萄架下,绿荫掩盖了角落的风景。辰锋用力将政申压到墙上。
你疯了吗,在这里
辰锋可不管他的抗议,紧实的拥抱让自己觉得离政申很近,他动情地吻住了他的嘴角,大力地吮吸着他的唇,这个吻有些认真,带着这段积淀得浑厚的情愫,以执着的态度追溯着每一寸感官的体验,尖锐而充满柔情,政申越想避开就越是被激烈地索求。
舌划过耳垂,在喉结上游移,呼吸转而急促,政申终于闭上眼松开了手臂,辰锋的吻又追上来,由浅入深持续挑逗,时而强取,时而温和,浑噩的掠夺掀起满腔的情潮,辰锋的男性气息独特而清新,几乎可以随时扑灭理智。
粗重的喘息打破了沉闷的寂静,政申终于在最后一分钟想到他们正身处何处,于是抬起手臂将他格挡开:够了
辰锋唇边带着邪魅的笑意,颓然地转个身,将背靠在藤架上以平息自己的心跳。
你兴奋了。
政申整了整凌乱的衬衫前襟,故作镇定地说:我去拿杯红酒。说着逃也似地走了。
辰锋一脸宠爱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还带着情欲未消的性感神情。就这么在原地待了一分钟,当他站直身子准备缓缓往场内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阿锋。
其实看到蒋冰琴突然在此出现,自己还真的是怔了一下。
琴姐你回香港了虽然冰琴的表情一切如常,但从辰锋的观察判断,她可能刚才有看见了什么。
冰琴的口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那是只有辰锋可以接收到的异状:中午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天是洪伯伯生日,我自然是要到场的。
第九章
我正想和你说一声,我下周要休年假,大概需要消失五十天。
辰锋表现得漫不经心,实则内心暗潮汹涌,他知道不应该跟冰琴透露实情,就算他说出自己跟政申是来真的,她也不会信的。蒋冰琴对那个在广宇玩得太开的张辰锋太熟悉了,或许已经根本不记得他认真时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