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事,扶朕起来”
赵桓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一瞬间衰老了许多。
“来人,把皇叔抬下去,传御医好生伺候”
赵桓挣扎着站起来,甩掉皇后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明媚面前,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颊往下淌。
他把泪人一般的明媚搀起来,用手耐心地擦着妹妹脸上的泪水,只是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靖康元年八月二十二,大宋明媚帝姬将离京北上,远嫁金国。
盛装的明媚帝姬和官家赵桓登上金根车,出宣德楼,经潘楼大街,出内城望春门,行至牛行街尽头,外城含辉门就在眼前了。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京城百姓,焚香膜拜,送别明媚帝姬。
今天,明媚没有哭,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送亲使来到金根车前,三跪九叩,朗声道:“再往前行,非臣子敢当请陛下下车”
赵桓松开了明媚的手,深情凝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儿,缓缓起身,走下金车。
明媚要走了
明媚朝三哥拜了三拜
车轮又滚动起来
赵桓撕心裂肺地喊着:“明媚,三哥一定接你回来”
一阵地动山摇,士兵门跪倒在地,身上的甲叶兀自“哗哗”作响
无数的百姓,跪倒叩头,哭声震天
除了赵桓一人站着,万众跪倒,送别明媚帝姬,送别大宋的姚黄仙子
“明媚,三哥一定接你回来”
明媚已经出了城门,还能听见三哥在城内喊着
车队走出十里,明媚回身仰望故都,依稀可见,城头上矗立着熟悉的身影
永别了,我的汴梁
永别了,我的父王
永别了,我的母亲
永别了,我的三哥
永别了,我的大宋
你们的明媚走了
第二卷 外篇 破阵钺一
外篇破阵钺一
长乐郡王吴阶,字晋卿,德顺军陇干人。王幼时沉毅有志节,知兵善骑射,读书通大义。
逢夏军入侵,王长途奔袭通远寨,烧敌粮十万石,进兵奋击,大获全胜。
为熙凤路大总管,三战三捷,一举而下定羌城,夏军夺气。再战南川寨,杀敌盈野,敌全线溃退捷报传至京城,世祖高皇帝欣然命诗以贺:“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吴大将军”
流光阁功臣第七
流光阁功臣谱
吴阶是想与曲端处好关系的,曲端对他有恩,他哪能一升官就忘了原来的顶头上司,传出去名声也不好。不过,曲端的表现实在是不咋地不但一点支援都没有,还要把他率领的部队全部扣下。那哪行啊这不是要吴阶的命吗
吴阶大怒,先抢了粮仓,再劫物资仓库,而且收获颇丰。朝廷支援泾原路的两千匹军马,刚到萧关,全成了吴阶的盘中餐。抢完东西,连夜开拔,全军杀向会州。
“大哥,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一旦官家怪罪下来”吴璘气喘吁吁地说道。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很是不中听。
吴阶兄弟二人,没有一点相象的地方,如果他们自己不说,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亲兄弟俩,实打实的一奶同胞。吴阶身高过丈,膀阔腰圆,头戴青铜盔,大红盔缨在风中飘摆,穿青铜明光铠,胯下黄骠马,手中擎着破阵黄金钺,面如重枣,落腮虬须,高鼻梁大嘴叉,威风凛凛,傻气腾腾。
再看他的兄弟吴璘却是另一番光景。身如麻杆,瘦小枯干,瘦的除了骨头就是皮,看不见什么肉。黄了吧唧的脸膛,两道白眼眉,一双斗鸡眼,还生了一个雷公嘴,宛如吊死鬼复生。就这长相,大白天看着全身冒凉气,都能把鬼吓死,更别提人咧也穿了一身盔甲,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头盔歪着,甲叶也松了,整个人堆萎在马身上,好像立即就要散架了似的。再看他的马,好好的一匹白马,长了无数的紫色斑点,就象生了赖疮一般。没事时,这马就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手里提溜着一杆长枪,好家伙,还不是一般的长啊,足有二丈多长,鸭蛋粗,枪尖明晃晃挺刺眼,枪身黑黝黝,挺象真的。吴璘拎着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要被大枪拽到地上了。
吴阶笑道:“咱也不想这样啊套用一句好听点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理他娘咧干都干了,他曲端还能把咱吃喽”
“依我看,你还是应该给官家上个折子,分辩一下。否则”吴璘说话就是这样,吞吞吐吐,很不干脆。
吴阶不屑地说道:“老二,哥哥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当今陛下,把咱兄弟提拔起来,是要咱打仗的。只要咱能打胜仗,谁都动不了咱。再者说,陛下刚把我提上来,哪能马上就拿下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所以说,放心吧兄弟,咱现在稳如磐石呢”
万余军马,急行一夜,眼瞅着就要到达西安州境内的绥戎堡,吴阶兄弟停下来稍微喘口气,等等后面的步兵。
“大帅,你看有人追来了。”身边的亲兵大声提醒着。
吴阶回身一看,尘土飞扬,速度极快,不大的功夫已到几十丈外。
“啊她们怎么来啦”吴阶非常意外,喃喃自语道。
来了四个人,而且都是女人,看装束应该是二主二仆。
这些人吴阶当然认识,一个是关中地区非常有名的娼优王真姬,小字幼玉;另一个是萧关的望族严老员外的宝贝女子严蕊,严幼芳。王真姬本是要出关到夏国兴庆府去演出的,遇到战争,在萧关停了一个月。曲端取得空前大胜,自然要庆祝一下,庆祝宴会自然是需要女人来助兴的。而萧关城内最有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严蕊,尚待字闺中,不方便出面;另一个就是王幼玉了。酒席宴上,风华绝代的王幼玉,爱上了战斗英雄吴阶。两人你有情来我有意,当天晚上就睡到了一个床上。吴阶天赋异禀,阳气过盛,三五日离了女人就全身不舒坦。看着色艺双绝的幼玉,心里那个痒,就甭提了。好事成就,吴阶猛然看到床榻上的斑斑血迹,心内大惊,哪曾想这样一个风骚标致的女人还是处子
幼玉“嘤嘤”哭泣,伤心地说道:“亏得我当君不是寻常男子,没想到君也那样看人家君只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君走吧”
看着梨花带雨的佳人,吴阶心里一暖,将伊拥在怀里,低头亲了下去:“走我哪里舍得呢”
幼玉伸出肃白的纤手,捂住吴阶的嘴,嗔怪道:“君刚才只顾自己快活,哪有一分顾及人家的死活”
三十多岁的吴阶早不是情场上的雏儿,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上下其手,不大的功夫,幼玉已是情难自己,娇喘声声了。
自那以后,吴阶没事就来会王幼玉,一天见不到就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话说一日,严员外邀请大英雄吴阶到家里饮酒。员外唯一的爱女严蕊在屏风后看到威猛的吴阶,无边的春情便似葫芦河里的水,越涨越高。严蕊身边的女使充当了传书的鸿雁,为小娘子送信。吴阶本来没把这事当回事,随便回了几封信,就当是闹着完。也远远地见过一面,看得也不甚清楚,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