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构说出了自己心事的瞬间,似乎眼前的世界不一样了,他就是这天地间最轻松最逍遥的人了一个人,如果能将心中最不愿意说出的秘密说出来,迎接他的必将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嘻嘻,”赛月的脸红扑扑的,笑着说道,“九哥也真是的,还不到三十岁,竟担心这么无聊的问题。一次,我偷听了父皇和上清宫住持白云道长的谈话,父皇似乎也为你担心,你猜白云道长怎么说”
赵构故作轻松道:“那个老杂毛还会有什么好话不成”
“白云道长说,康王殿下将在南疆建立功业,将在南疆收获希望”
赵构大喜,道:“真是这么说的”
赛月不高兴了,嗔怪道:“人家干嘛骗你”
南疆,莫非就是交趾不成莫非,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降帆”又要调整航向了,如果不能躲过此劫,就等不到收获希望的那一天了。
黎民时分,东方的黑暗遁去,风平浪静,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赵构、赛月等人象出笼的小鸟,也不用人来请,听声音就知道,风浪过去了,所以,马上出来透透气。
西面,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陆地的轮廓,那就是广州港吗东方,红彤彤的太阳露出一角,照亮了一望无际的海面,温暖了人心。
“九哥,你快看好美啊”赛月又恢复了生机就如这条船一般。
赵构向后面看去,只剩下一条船跟在后面,另外一艘船呢
郑七郎过来,道:“有一艘船失去了联系”
赵构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时辰以前”七郎也在兄弟们担心,“他们知道要停靠广州港,也许会追上来的”
赵构不用问也可以看得出来,也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船上的两百名士兵难道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唉,大海就像人生,好像每天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平平淡淡,但是又有谁知道,平淡的下面隐藏着多少的玄机
“九哥,七郎快看,那是什么”眼尖的赛月指着自南方飘过来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高声叫着。
赵构凝神观瞧,那正在海水里飘荡的不会是一个人吧如果是一个人,那肯定是一个死人。船上的人都看到了那个东西,慢慢聚拢到船头位置,静静地看着,渐渐地接近,缓缓地希望。
那真的是一个人,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而且从他的身上的衣服来看,还是一名大宋水军的士兵。难道
“靠上去,把他捞上来”驾驶这艘船的指挥使高声命令着。
距离在慢慢缩短,水军兄弟已经准备好打捞装备,正要开始行动的时候,阵亡兄弟身边饿水流一阵翻滚,海面上露出一个可怕的怪物
“鲨鱼”
鲨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去,那人变成了两半,以他为中心,血红色向周边扩展,宛如平静湖面上的涟漪。船上的人,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凄惨的一幕;血色在慢慢淡化,鲨鱼潜回海面之下,这一刻出现在眼前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大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存在于脑海中的不过是可笑的幻觉而已。
“快看啊,又是一个人”
不知是谁最先看到的,那已经不重要了。大家一起看着下一个目标,等待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异族女人。赵构看看朱倬,朱倬慎重地点头,证实了赵构的猜测:这是一名京族女人,京族是交趾人数最多的族群,京族女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海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一定是有船只在附近沉没了。不是那艘己方失踪的,大家很高兴,但是看到这么多死人,高兴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西面一叶扁舟,箭一般驶来,一回的功夫已经来到近前,远远地传来嘹亮的声音:“前面可是康王殿下到了吗”
穿上的二三百人齐声回道:“正是”
“请随我们来”小船掉头,在前面引路,两艘大船跟在后面,驶向陆地。
港口内停着很多船舶,其中很多船上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且有几艘超级大船神舟。神舟的甲板上,士兵们腰杆挺直,如临大敌;从临近的几艘中型船舶传来低沉的哭声。从吃水情况来看,不是空船,里面装的都是人
“殿下,快看,小三回来了”按照航行的顺序,大家把拖在最后面的那艘船亲昵地称为小三,小三真的回来了。
一块石头落地,郑七郎兴奋地一拳轰在船板上,“咔嚓”一声,一块碎木应声飞出,七郎还不过瘾,一把托起赛月,高高地举到头顶。空中的赛月,群均飘飘,美到了极点,恰似临风的仙子,将士们齐声呐喊,庆祝着死别之后的重逢。
他们这艘船率先靠岸,赛月顺着踏板,来打陆地上,一个踉跄好悬摔倒,七郎手疾眼快,扶住爱妻,他已经把赛月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小心点,摔倒可怎么好呢”
赛月缓缓睁开眼睛,道:“我怎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啊山在晃,船在摇,你也在乱动,我到底是怎么啦”
七郎笑道:“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好的。”
后面的船也靠了上来,船体受损严重,主桅杆折断,谢天谢地,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船上的水军指挥使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下官见过殿下”
“好,好,好”赵构一连三个“好”字,“回来就好可有伤亡”
“失踪十三人,受伤的有二十几个吧”
七郎听到这话,立即过来询问带队的队头,都是一手带出来的兄弟,少一个都会心痛的。
正在欢庆重逢,码头上忽然涌出一队人马,原来是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带着一干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寒暄几句才知道,广州这边早就得到消息,康王赵构将从海路南下交趾,风暴来临之前,派出几波人出海去迎,都没有碰到,正在担心殿下的安全,殿下吉人天相,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