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收下他们,他们该怎么叫自己呢嘻嘻,想想都有趣啊
这天早上,孝庄发现那个说有钱的胖子,脸色不好,好像是着凉了,心中一软,问道:“昨晚你们睡在哪里”
嫌十年太长的家伙回道:“镇子上没有客栈,我们就在村口的土地庙将就了一宿。”
孝庄又问:“怎么不去找个人家投宿”
小子低头说道:“走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钱,也不知什么时候先生才肯答应,能省就省点吧”
孝庄有些感动,杏儿牵着他的一脚,就像在抻皮筋,悠来荡去,好不烦人:“你就答应他们吧啊,行不行,求你了”
六人抬头看着杏儿,眼睛里全是感激着凉的胖子咳嗽两声,也许是太过用力,差点弄出眼泪来。对他们来说,杏儿就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这件事情,他们会铭记终生吧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谁会忘记真正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呢
孝庄点头说道:“好,既然你们愿意,那就跟着我吧不过,你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朱孝庄也许会更倒霉的。”
六人喜出望外,跪倒叩头,胖子“呜呜”大哭起来。想必这是一个富家子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苦,看把孩子委屈的。
嫌十年太长的家伙叫石中坚,胖子叫王慕荆,喜欢算学的是刘公鉴,有书法专长的叫司墨,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子叫陈白崖,最后是一个书呆子霍易书。这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朱门六大弟子”,这时候,朱孝庄怎么看他们怎么不顺眼,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不是没长开,就是长裂了唉,想我朱孝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就收了这些不是东西的东西。
“好好,都起来吧”孝庄说道,“石中坚看看这里有没有药铺,给王慕荆弄点药来,吃完再走,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是”石中坚答应着起身。
朱孝庄转身要回驿站,只听身后呼道:“师娘大恩,学生没齿不忘”
什么师娘谁是谁的师娘
杏儿羞答答地站着,那个美啊孝庄刚想分辩,杏儿先说话了:“记着别人的恩情,原也是做人的本分,我倒不记得对你们有什么恩惠。今后,跟着先生要先学做人,再学做事,只要肯下苦功,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是”
我的亲娘啊,这还是杏儿吗多像我可亲可敬可怕的姐姐啊我那天真可爱的杏儿哪里去了
孝庄不信啊,使劲揉揉眼睛,再看,她可真像杏儿啊我的杏儿呢
“好了,今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们去忙吧”
杏儿待到他们走远,蹦蹦跳跳地回来,伸出可爱的小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又用小手拍着酥胸:“哎呦,可憋死我了。喂,我说你瞧什么呢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色啊”
孝庄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尴尬地说道:“呵呵,我还以为见鬼了呢那个,那个,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
杏儿叉腰叫道:“误会又怎样”
孝庄一摊双手,说道:“我无所谓”
杏儿有样学样,表情更是夸张:“我也无所谓啊”
两人相顾大笑,处的时间长了,孝庄发现:杏儿不仅漂亮,还真是一位可爱的姑娘啊
孝庄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先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但是,孝庄确实是一个勤奋的先生,关于这一点,杏儿都赞叹有加。
利用早上的时间见缝插针:“书法一道,临摹前人碑帖是绕不过去的一关。临摹过程中,先求形似,再求神似。一个个神似之后,才能渐渐形成你自己的风格,才能写出超迈千古的字来。公鉴,你的基础太差,长此以往,难成大器。这是我为你写的一张书单,到了大一点的城市,自己去买。钱不够用,找小丁要。另外,易书啊,骑马不能看书的,小心摔破了头。你们几个还站着干什么,准备准备该出发了。”
晚上,要讲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现在还不到因材施教的时候,最重要的基础,地基打牢了,才能筹划上面的建筑。
腊月二十八,下了一场中雪,雪花落在地上就化,天气算不上很冷,路却是越来越难走了。眼瞅着鄂州就在几十里之外,瞧瞧天色已晚,只能把希望放到明天。一行人进了一个不大的村落,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的味道,路上见到的人都是一脸的喜色,年味愈发浓了。
车帘子掀开,杏儿瞧着外面的光景,轻声道:“要过年了,汴梁不知要多热闹呢”
孝庄也在想家,想着家里的女人和孩子们,不由得问道:“想家了吧”
杏儿忧郁地点头,平时还好,过年了,怎能不想家
孝庄将杏儿拉过来,抚弄着那乌黑的长发,喟然一叹:“在家待着不好吗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都不懂事,不知道你爹娘多惦记呢”
杏儿撅着小嘴,颇为不服气:“姑娘大了嫁不出去才着急呢”
是啊,花容月貌的姑娘,眼瞅着岁数一天比一天大,上门求亲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谁都看不上,一个都不想嫁,做爹娘的没活活急死,就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大官人,此地没有客栈。我打听过了,前方三十里才有客栈的,请问大官人,如何是好”小丁在车外说道。
孝庄与杏儿下车,路面很滑,杏儿一个趔趄,好悬摔倒在地,幸好孝庄早有提防,将丫头抱住了。杏儿脸一红,幽幽道:“呆子,还不把人家放下。”
孝庄是正常男人,此时产生了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下面一硬,如果在车里,恐怕就要
扶着杏儿站好,孝庄说道:“天黑路滑,还是不要走了。看看哪户人家愿意收留咱们,借宿一晚,明日再走吧”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位老人的声音:“早上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盈门啊若不嫌弃,就到老朽家里,将就一晚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位穿着体面,精神矍铄的老人,年纪在六十岁上下,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孝庄上前,深深一揖:“正有此意,只恐叨扰了。”
“听口音是汴梁来的贵客吧无妨,无妨,平时想请都请不到呢走,随我来”老人说着话,在前面领路,搭几句话,孝庄得知老人姓鱼,单名一个“城”字。鱼城老人的家在村子的中央位置,大概有二十几间房子,大门看起来是新修的,门内一块块大青石,显示着主人家的身份,应该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吧
“十三他娘,来客喽”鱼城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