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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桌子被一堆姐姐和一群丫头包围着,她基本只能站在圈外。

大姐明琪做安排:“给祖母父亲母亲三人用那套冰纯白玉碗,咱们兄妹就用那套新得的四时瓜果甜白瓷碗,一套正好十个,一人一个正合用,那瓜果造型甚是有趣,咱们正好赏玩一番。”

二姐明璐立时否了:“那瓜果造型虽有趣,却造型各异,姐姐这么用法,岂不是显得人人有别了。这大年节的,合家团聚,自然要用一色的碗碟,才显出合乐融融的意思。要我看,就用那套惯常大年节用的花开富贵套碗倒好些。”

三姐明珠跟明璐要好些,大多数情况下自然支持明璐。只是如今她没心思于这些事儿上,只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规矩别错了。司嬷嬷说的好,这些事儿也就做做样子,到时总有下人安排提醒,怎么安排都有说法。于是她只是随意“嗯”了一声。

司嬷嬷一直影子似的贴身跟着,明珠要端着范儿一端一天,疲累不堪,原也觉得自己的规矩已经学的很好了,现在才知道差距啊差距,想想宫里的女人,尊贵的也好,宫女下人也好,那规矩不比自己大么,偏人家都能做到。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这些规矩给练得习惯成自然浑然天成了才好。

几个小姐妹习惯性不必表达意见。于是明璐胜出,按明璐的意思安排。

姨娘们另开一桌,只有贺家十三口主子的一大拼桌上,老太太正襟危坐着。贺大太太跟婆婆冷战中,不愿意跟她凑趣儿。老太太发话说这样的大节下不用她站着侍候,由丫头们代劳。大太太淡淡道了谢入了座,仍然时不时地轻声吩咐着,这个菜放老太太这边,这个菜是老爷爱吃的,这样那样,就是不看老太太的脸色。

大姐明琪想活跃气氛的样子,可惜不会卖乖讲笑话诸如此类的,只会把声音提高些,却也无人应和,丫头婆子都轻言曼语的,她的高调反显得有些突兀。二姐明璐有时烦燥,有时郁郁,静静打坐。有司嬷嬷在,三姐明珠自然也是正襟危坐着。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的,场面冷清。

然后每人规规矩矩说句祝福词吉祥话,就开了年夜饭。一顿饭吃的寂寂无声,连大声的咀嚼都没有,只偶有碗筷交撞的声音,毫无过年的意思。撤了席摆上瓜果,就成了茶话会了。姨娘们也过来在三大boss身后侍立,大姨娘讲了个不太搞笑的笑话,二姨娘讲了件市井新鲜事儿的故事,然后三个公子哥儿分别站起来背功课一样地吟了诗背了文章,然后,集体沉默了。

明玫见各位小姐没有接上去搞气氛的意思,便勇敢地站了出来:“我来给大家出个谜语猜猜。”

谁知五姐明璇倒迅速接上了:“又不是上元节,猜什么谜语”

今晚除了吃饭第一次张嘴,就跟她呛上了。明玫瞟她一眼,笑眯眯道:“五姐可以暂不参与呀。”

明璇仍欲说些什么,见众人都看着她,大太太脸上还维持着点儿笑意,可老太太神色已经明显不善了,便识趣地闭了嘴。

谁是谁非不重要,这样的大年下,这样的大boss面前,衅滋闹事儿,找啐吧就。

明玫已经开始讲起来:“说是有一个馒头和一个包子成了亲,拜完堂馒头去给宾客敬酒,送完客人回房却找不到新娘了床上躺着一个肥肥圆圆的肉丸子,正羞达达看着他道:小样儿,人家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了么”

众人笑起来。

笑完了老太太问道:“丫头,那你要我们猜的谜语在哪儿呢”

明玫继续掰:“往下听往下听。第二日,新媳妇早早起来洗漱打扮,馒头一觉醒来,又找不着新娘子了只见一个饺子正端坐在

梳妆台前,羞达达地道:小样儿,人家换身衣裳就不认识了么。”

大家又笑起来。

明琪起哄:“那谜语到底在

哪儿呀”

明玫不跑题:“谜语就是,大家猜一猜,快猜一猜我给各位尊上,准备的新年礼物是什么”

众人一阵哂笑,明琪叫道:“快拿出来瞧瞧,看是什么好东西,这关子都被你卖了二里地去。”

趁着这热乎的场子,明玫开始献她的宝。

无一例外,明玫的新年礼物是一人一双袜子。

她本来还想给老女人们一人做条抹额的,取意“从头暖到脚”嘛,多贴心。可是她那针工绣工,估记要人家戴在头上很需要勇气,想想便罢了。袜子多好,舒服就行,鞋一遮裤一盖谁也看不着。

女士们全部绣上含苞待放的荷花,步步生莲嘛。只不过,荷花有点象,呃,看不大出来象什么,算了,挨着再绣片荷叶,这总能看出来了呀。干脆荷叶下再绣上简易卧8字型小鱼,这下很好很好,连年有余,更吉祥了。

男士们,全部绣上竹子。寓意更好了,步步高升啊,高风亮节呀。

女士们都很赏脸,连明璇都没挑刺儿,默默示意丫头收了。偶有没开眼的夸赞几句,明玫很得意:这可是新产品啊,这都过关

谁知明琪忽然笑道:“小七呀,你这绣样可真新鲜,桃子,盘子,小蚂蚁,太可爱了。”

那没有看出绣的是什么东东的人便拿起袜子再看看:嗯,是新鲜。

司茶司水笑的直抽抽。明玫嚅嚅无声。这大姐,眼神一贯地不好,太“不”可爱了。

贺大太太倒火眼金晴,一眼瞧见司茶司水不对劲儿,一声询问,司茶就给她兜了底儿:“小姐绣的,这是鱼戏莲间图。”

众女默了默,各自再拿回袜子细看:有莲嘛有鱼嘛我再瞅瞅。

然后嘛,然后全场笑了。

明玫撅了会儿嘴,鼓了会儿腮,然后直楞起脖子,把男士们的送上去。还好她对自己重新练过的竹子很有信心。上次嘛,不过是绣的竹杆细了些,这次可粗壮了。

就听贺老爷问道:“小七,你绣的这甘蔗是个什么说道”看众人的眼神,就知道男士们同问。

司茶司水这次收敛了,个个低头挠鼻子。明玫咬了咬唇艰难道:“那是,那是那是小七祝父亲和兄长们,吃甘蔗行大道,步步高升节节甘甜”

司茶肩膀抖得太消魂,又被大太太点了名,最后又给她拆台:“小姐说她绣的,是修竹来着”

然后嘛,然后全场又笑了。

明玫干脆脖子仰高高的:“我绣的这个呀,打眼一看是甘蔗,仔细一品是修竹,甘蔗之形,修竹之韵,能绣出这样双重意味儿来的天下独此一家。”附送谄媚笑脸,“爹爹呀,你女儿我厉害吧,你的红包可也要给双份才行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