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宋鸣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被他日夜像防贼似地防着,却于报仇无望了。
他咬了咬牙,道:「我说不过你,你杀了我罢」
看到他闭目待死的神情,商弈庭心中若有所动,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年娇软的唇瓣,却觉得如斯生气勃勃,许是世间少有。
刚一分神,便看到宋鸣风眼中狡狯之色一闪而过,竟是一口咬向他指尖。他收回手,宋鸣风自然是咬了个空。
商弈庭毫不生气,甚至还有些自得:「鸣风啊鸣风,你若真能有一天伤到我,可真算你长本事了」
宋鸣风鼓着眼睛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商弈庭心情愉悦,又摸了摸宋鸣风白皙幼滑的脸蛋,说道:「其实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若是强要留着你,你日日想着逃跑,反倒没什么意思。从今往后,我可放你自由,任你在浩然山庄之中去哪都可以,但不许离庄,你可敢答应」
宋鸣风昂然道:「有什么不敢的你留我在身边,只怕日后要后悔」
「后悔什么」商弈庭看到他骄傲的样子,不由失笑。
「后悔有一天,我能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他话音一落,商弈庭不由哈哈大笑:「你的武功,就是练上一万年,只怕也比不上我一根手指头。」
「你胡吹什么大气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不要后悔」
「很好」商弈庭缓步走到一个侍卫身前,抽出他腰间的腰刀,割断宋鸣风身上的绳索,笑道,「你可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没有报仇之前,不能离开山庄一步。」
宋鸣风「哼」了一声,揉着自己被绑得生疼的手腕,把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
商弈庭只觉十分有趣,想再调笑几句,却听得有个侍卫从门外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庄主,不好了岑渊不见了」
自从岑渊「偷窃赤舄璧,离开浩然山庄」后,商弈庭便广发武林帖,告知武林同道,浩然山庄中不再有岑渊这个人,即使岑渊再次在山庄中出现,也是以叛徒的身分,全庄上下也不得再称他为副庄主。
如今岑渊消失,商弈庭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救走了岑渊。
山庄中对副庄主忠心耿耿的人不少,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就连不少商氏的子弟,也对岑渊极为遵从。
虽然预料到必有死伤,但赶到书房时,商弈庭也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原先负责守卫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活着,全躺倒在地上,显然已是断了气。
这几个人虽然算不上山庄中绝顶高手,但也是商弈庭的亲信,若是有人来救,势必有打斗喧哗,能在悄无声息之间将这几个高手毙于剑下,就连商弈庭自己也难以做到,自然是内奸无疑。而那个形迹可疑的大夫,也已从山庄中消失。
商弈庭脸上尽是寒气,侍卫从未见他如此模样,心下骇然,一时竟是鸦雀无声。
「把岑渊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下了令,仍觉心下震怒,不可遏止。
若将岑渊擒回,不论生死,必然先抽他一百鞭,以发泄他心中不快。
虽然商弈庭知道那些人和岑渊走得近,但他也只能让人暗中监视这些人,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还不宜发难。
然而令商弈庭吃惊的是,跟随岑渊的下属中,对岑渊成了叛徒这件事信以为真,而另一部分人因为与商弈庭的所作所为大不赞同,已经离开浩然山庄。他让人暗中跟随,竟是没有一个人露出蛛丝马迹。
浩然山庄也有很多人在暗中寻访着岑渊,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打探天下第一奇珍赤舄璧的下落,没人知道,这块赤舄璧就在商弈庭书房中的铜镜后面。
如今,知道赤舄璧仍在商弈庭手里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岑渊。可是即使有人怀疑岑渊可能并不知道赤舄璧的下落,也无人敢质疑商弈庭的话。
商弈庭不相信岑渊会为他保守秘密,可是如今消息还没有泄露,极有可能的原因是,岑渊已死。
死人当然不会透露秘密。
可是若是有人辛辛苦苦将岑渊救走只是为了让他死掉,不免有些滑稽。
或许只是因为岑渊当时病得甚重,救人的人还没来得及知道这个秘密,岑渊就已断了气。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时,商弈庭微微一震。
虽然他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没见到尸体,总存着一个念头岑渊未死。
以浩然山庄的势力,要找一个活人并不困难,奇怪的是,竟然整整找了三个月,仍然没找到。
宋鸣风见到他时虽然不再破口大,但也不见得好声好气,总是怒目相对。
商弈庭再是有耐心,不免也有些心烦。
以前在所有人面前他总能保持温文尔雅的表像,除了面对岑渊。
或许是因为多年交媾,内心的阴暗也已不需隐藏,而岑渊对此也似乎并不反感,两人之间玩尽了扭曲变态的情事。
如今少了这么一个人,倒真有些麻烦。
「怎么样累不累」商弈庭站在荷塘边上,看着宋鸣风舞了一套剑法,正在擦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鸣风转过身来,看到是他,白了他一眼:「看我武功低你就笑话我哼,总有一天,我定会报仇」
商弈庭笑了笑,道:「武功低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让他太防备。
如今他将自己的卧室也送给了宋鸣风住,自己独居在书房,书房下面,就是那间牢房。
宋鸣风不答应,他也不会强迫于他。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在宋鸣风面前,却是难得的守礼。
或许是心里的那点骄傲使然吧。
不过也怪不得他,素来只有别人向他投怀送抱,像宋鸣风一般倔强的却是少见。
而他逼迫岑渊,当然是因为岑渊是他一个人所有的禁脔。
「有什么好处」宋鸣风轻哼了一声。
商弈庭看着少年薄薄的汗湿了衣衫,露出纤细的身段,带着淡淡笑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就像你家中藏着异宝,即使本庄不去夺,自会有人前去偷盗。这么多人惦记着,你们家能留得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