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7(1 / 2)

打伤,他连忙道:「不是,是我自己不慎跌下悬崖。」

他提起袖子给顾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擦伤,证明商弈庭并非蛮不讲理,看着顾准一行人,不由得疑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顾准道:「庄主让我们前来迎副庄主回庄。」

看到顾准脸色奇异,像是不明白商弈庭怎地转了性子,会如此关心这个有名无实的副庄主,岑渊便道:「如今看来,庄主并非是过河拆桥的人。你们既然不愿离开,那便伺机行事罢。其实我这次跌伤,还是全靠庄主照顾」他顿了一顿,想到商弈庭前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刚醒过来时,还看到商弈庭眼底下的乌青。

若不是知道商弈庭刚和宋鸣风分开,他指不定就误以为商弈庭是忧心他昏迷不醒。

「副庄主这次怎地伤得如此之重」顾准将他放在房内的衣物随手整了整,就交给跟着自己进来的兄弟,自己却是上前来搀扶岑渊。

「只不过折了骨头,不过百十天就好了,又打什么紧」岑渊笑着拍开他的手,「去把我那双拐杖拿来。」

「幸好副庄主只是伤筋动骨,若是真的残疾,弟兄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

小伍凑趣说了句话,岑渊脸上的笑意登时凝了一下。

他身上看起来虽无残疾,但实际上与残疾无异。

午夜梦回之时,他甚至多次想到要将那令他尊严尽失之处割掉,但因商弈庭与他合住一室,便只好打消念头。

他顿了一顿,说道:「你去帮我跟大夫说一声,就说我不方便前去道谢。」

小伍应声离去,顾准却是有些不满:「收了一千两诊金,还要谢什么谢」

「一千两」岑渊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些天他所用的药无非是些寻常复骨生肌的药物罢了,就连用的人参也只是两、三年大小,值不得什么钱,大不了十几两纹银罢了,怎么就能用到一千两。

顾准哼了一声:「庄主乃是公子哥儿出身,自然是不知民间疾苦。」

「住口。」岑渊皱眉,「庄主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为人下属,岂能妄议主上」

顾准却是大为不服:「他在宋家小公子身上花钱也如流水一般,更别提那个如夫人了。如夫人住在庄里,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庄主夫人」

「你还说」岑渊又气又恼。

顾准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属下不是说副庄主和那些绣花枕头是一类人,属下的意思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凭什么给那些没用的公子哥儿扬州瘦马用了」

他越解释,越是让岑渊想到躺在商弈庭身下时的荒诞淫乱,从他手中夺过拐杖,自行向门外行去。

他只断了一条腿,用不着双拐,但肋骨处十分疼痛,若是只用一根拐杖,难免会用了偏力。

下属备好了马车,出到门外便上马车,倒也方便得很。

想到前日商弈庭的一言一笑还在耳边,如今却是离了自己先行回庄,说不定不知是哪家的美人又令他动了心。

有非凡的权势、容貌、智慧,也不知多少人等着他临幸。这么多美人,大概商弈庭总有一天会玩到吐。

还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宋鸣风,谁知又是一场风月。岑渊甚至觉得,自己从不出错的预感被商弈庭搅得乱了套。

他还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尽快忘了的好,说不定商弈庭现在还在后悔对自己说过「喜欢」这两个字。

纵马而行只要十余天的路程,马车却足足行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以来,岑渊的伤好了大半,顾准却没让他骑马,只说回庄后注定忙碌,路上走得慢些还能休息一段时日。

这话倒是提醒了岑渊,想到回庄后会和商弈庭面对,便不由得将行程一拖再拖。

这段时间商弈庭对他极好,让他本如死灰的心又渐渐复燃。他没想过能得商弈庭的真心,只是商氏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既然没死,便留着报答商氏,所能得到的回报,或许只是商弈庭危险而又令人沉迷的温柔笑意。

除死之外,世上本无大事。越过了死这一关,他对所有的事都看得极淡。

或许商弈庭的温柔让他感到,那种令人不堪的羞辱是可以忍耐的。

这种幼稚的想法涌上心头时,他不由得想耻笑自己,居然仰仗着一点点温柔就可以活下去,滥贱得真令人不齿。

不管怎么拖,都会有到达的这一天。

浩然山庄鎏金的四个大字乃是前任庄主所题,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前任庄主文武兼修,只可惜商弈庭只爱武功一道,并不喜诗词曲赋,让前庄主抱憾而逝。

到山脚下时,岑渊抬头看着山门上的字,踌躇不前。

「副庄主终于到了,属下让人去禀报庄主。」一个弟子喜上眉梢地上前相迎,「实不相瞒,属下都在山脚等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副庄主脚程这么慢。对了,庄主说了,副庄主原先住的远芳居拆了,让副庄主暂时到绮春园去住。」

岑渊闻言,不由一怔。绮春园是贵客的住处,宋鸣风都不曾住过那里,只有江湖上大门大派的宗主到访时才请他们居住在那里,平时都是闲置不用的。商弈庭此举,难道是暗示他只是客居的身分,其实不能插手山庄的事

想到商弈庭最近对他体贴备至,他便将这种疑虑按压下来,抑或是他有别的用意也不可知。

进了绮春园,那弟子带他进了房,房间的布置一如他原来,令他少了几分陌生,只是衣柜中原来的衣裳几乎被扔了大半,放置了不少锦缎衣裳。这些衣物看着好看,其实出门骑马,练武干活都不方便,尤其是丝帛,动作略大一些就开裂了,他平时不常穿,也就没有置备,却没想以前的衣裳几乎全被扔了,只留下几身他过年节的时候穿的衣裳。

难道难道商弈庭的意思,是想要他专心取悦于他,便如男宠之流

回想起商弈庭殷殷恳切地求他留在他身边,他不由得一阵恍惚,几乎站立不稳,匆匆挑了一套原来的衣裳出去。

服侍的小厮虽说要去烧热水,但他赶路匆忙,又刚用过晚饭,身上尽是汗意,便阻止了小厮,自行去了院子后面的水井旁,准备冲一冲冷水便可。

绮春园倚山近湖,风景秀丽,恰好是傍晚,阳光照在沾满水珠的矫健身躯上,肌肤细腻的光泽几乎令人心神荡漾。

岑渊冲了几桶冷水,擦了擦身子,便披了衣裳。

一只小白蝴蝶绕着他的衣襟不去,他不以为意,轻轻挥了挥袖子,将那只呆傻的蝴蝶拂开,随即系上衣带。

一声轻微的惋惜声,从身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