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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仵作都是窝囊废若验不出个什么来,不给我们一千两银子,你们这铺子也别想开下去了吃死了人,又憋得死者寡妇寻思,你们萧家别想在京城立足了。”

砚泽不慌不忙的道:“刚才我就很好奇,余娘子是哪里人士说话谈吐可不像是一介市井妇孺,一开口就能要生意人的命。而那余三,四十几岁了,手上的老茧一寸厚,却能在半年前娶到你,怪哉怪哉。”

寡妇重新拿起帕子,啜泣道:“大少爷说的什么话,我们寻常人家能说会道也是错吗还以为大少爷是个好人,却不想也是个狠心肠的,大少爷无意给我们丧葬银两,咱们还是官府见罢。”

“慢着,我知道做买卖的惹不起官司,你去了官府,就算没证据说你男人是吃我们的药吃死的,官老爷可怜你们,也会让我们赔钱。而且里里外外,我们还要给官老爷讹一大笔银子。所以但凡遇到这样的事,很多商户都是给钱了事的。因此,有很多人专门做讹诈商铺银两的勾当。”

“”

“据说有年轻的女子专门挑娶不上老婆的光棍下手,谎称是逃家的两家女子,倒贴上门做老婆,等个一年半载,就害死他,挟尸等门,找商铺讹钱。等钱到手,不肖几日,女人便带着钱逃走了。”砚泽冷声道:“你说是吗”

“萧大少爷含血喷人”寡妇啜泣道:“我好端端的嫁给余三,死了男人,又受你污蔑,我不活了。”说罢,就要去撞柱子。

砚泽站起来道:“慢着,你也知道的,我拿你没办法,你们流窜各省作案,官府都拿你们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说说,钱,我照样给,只求你们别再挑萧家下手了。”

“”寡妇收回脚,不去撞柱子了:“我还要养活老母,一千两现银。”

“可以。”

这时天冬进来,在砚泽耳根嘀咕了几句。砚泽便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我又改主意了,把你送到官府去。因为仵作在余三的耳朵里发现了大量的湿棉花,直接从耳朵塞进了脑子里,把人弄死了,你摊上人命官司了,这回官府能整治你了。钱,我们不给,你的命,却要没了。”

寡妇几乎瘫软在地,说京城卧虎藏龙,她还不信,没想到屡次失败。这时,一直在门外偷听的老妇人突然哇哇叫着冲进来,厮打这寡妇:“贱人,你还我儿子的命,我儿子是让你害死的,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五指在寡妇脸上留下道道血痕,看的在场人赶紧把两人分开。天冬和其他几个伙计,拉得拉,扯得扯,把老妇人弄了下去。

那寡妇伏在地上呜呜哭泣,好不可怜。砚泽慢慢走过去,轻声道:“这样吧,我看你还年轻,你说是谁指使你的,我或许可以考虑不报官。”

“是沈家叫我来这儿的。昨天我们去讹了沈家,叫人看穿了,正好沈家二公子回来,他说来萧家的铺子,你们不是京城人,好诈钱我就来了”寡妇揪住砚泽的衣衫,哭着求道:“我也是受人指使的,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做这事,我也是可怜人,大少爷你可怜可怜我吧。”

果然是沈向尧

砚泽挣开她的手,慢条斯理的道:“那得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对我有用的话来,沈二公子还说什么了”

那寡妇咬着指甲,眼睛慌乱的转着,突然道:“他好像还跟人说什么瑞王府的东西,对,原话是:瑞王府的东西保管好,再折腾萧家一段日子对,对,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大少爷您看,这都是您和沈家的恩怨,真跟我没关系啊。”

“没关系余三是不是你杀的”萧砚泽瞠目,但一想到审案是官府的事,他暂且压住火气,冷笑着低喃:“这样一来就全想通了,瑞王府的赃物,还有以往遇到的蹊跷事,都找到根源了。”

沈向尧

他瞅着寡妇,忽然露出阴冷的笑意:“把你扭送官府之前,我不会叫人打你的。我还要谢谢你,因为你是沈家送给我的另一个筹码。”

、第七十九章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萧砚泽深知做生意的不易,上要打点官府,下要应付刁民,人人都只看见揣进商人兜里的黄白之物,却看不到后面的辛苦。既要精明,防备被骗,又不能显露出太过分的精明劲儿,落下奸商的名声。

砚泽该问的都问完了,留着寡妇这没用,便叫人把她捆了,去报官,掌柜的关门歇业,配合官府查案。看热闹的见捕快进了萧家的药铺,把刚才那两个哭丧的母女给带走了,正纳闷着。

这时掌柜的走出来,大声解释道:“大家听我说,刚才那个年轻的女人是专门害人讹的惯骗。到了一地,专门选中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上门做妻,等一年半载熟识了,便把人害死,到生前接触过的商铺家讹钱。所以,我们铺子的药没问题”

众人见那老妇人被押着还疯了似的去打那个寡妇,做母亲的这么痛苦愤恨,可见那寡妇真的害死了她的儿子,众人不觉得倒吸一口冷气。此时,押人的捕头,打了个饱嗝,道:“行了,都散了吧,以后都小心着点,别贪图美色,没赚到老婆,反而丢了小命。”

人群中某个多嘴的突然问道:“既然是惯骗,官府怎么才抓到人也太没用了。”

那捕快一瞪眼,嚷道:“谁说的,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人群便哄的一下子,散了。萧家药铺前,登时清静了。掌柜的陪捕快去了衙门里配合查案,出了这样的事,今天的生意没法做了,砚泽便让伙计关了门,歇业休息。

前后折腾了足有几个时辰,天已经黑了,去马车上找九叔,发现人不在。一打听,原来是天太冷,九叔见他迟迟不回,就去了旁边的茶楼喝茶等人。砚泽进了茶楼,一眼就看到九叔,把事情的原委跟叔叔说了。

萧赋清撂下茶盏,吐出一口气,颇为感慨的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没你帮忙,单叫我们碰上这场骗局,保不齐被人骗了。你说的对,术业有专攻,你脑子比较活络,做生意有一套。”

“哪儿啊。我也是平时跟朋友们闲聊,听说过这些稀奇古怪的骗局,多留心眼罢了。”砚泽笑道:“要是为了听各路的情报,我才懒得跟那帮狐朋狗友们在一起混呐”

“行了,别夸自己了。”说的好像自己多洁身自好一样。萧赋清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我真没想到是沈向尧做的,唉唉他心思也太深了。”

“京城的生意更难做,不阴险诡诈,就不是买卖家的人了。”砚泽哼道:“但得看把心思用在哪里,像我,就用在正当生意上,他把心思用在坑蒙拐骗上,就是混账”

萧赋清虽然不喜欢侄子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但此时侄子的话却是事实,沈向尧做的是不义,摆到哪里说,他都理亏。因为他不免担心明晚的筵席了:“你大张旗鼓的把骗子送给官府了,他还会来赴约吗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他不来,说明他心虚了,知道已经丢脸了。如果他来了,也不意外,京城沈家的二公子难道还怕外地来的平头百姓吗我觉得他八成就没看得起我。”砚泽摸着下巴分析:“估计我在他眼里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好人,否则他也不敢觊觎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