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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所以一看到郑朗的字,立即如痴如醉。这样的突破,需要多少才思与智慧

但百金夸张了一些。

宋徽宗没有做皇帝之前,用两万钱托让蔡京家的仆人拿出蔡京写的两把折扇给他把玩。这也没有可比性,蔡京那时的字开始有大成,可前面有苏米黄,是可观而不可贵。作为一个书法大家,两把折扇两万钱,并不高,史学家们用此为宋徽宗的罪证,肚量太小了。

因此,这个字虽不及蔡京的书法,价值却比他高,高在新意再加上词的高度,器物的雅约,画功与刻功,此次花会的背景,这几个要素迭加起来,很有可能价值三四十金,或者四五十金。但绝不会达到百金的。

四儿一听,肉痛了,在郑朗耳边说道:“百金。”

“器多价滥,并不值,回去后我与你说。”郑朗很清楚。假如再弄出一个,那怕又是一种字体,都不值钱啦顶多换一个几金,就了不得。郑家缺少几金吗

又回到江杏儿的桌前,讨要了纸墨,用了回腕体写了一画。仅写一画,不然就会看出来了。道:“知州,是不是这样”

“是唉。”说着,刘知州自己也拿笔学着写,别扭不提了,更不象,惨不忍睹自嘲的一笑道:“郑小郎,你好才思,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不问怎么知道的,自己后生是天才

反正这时候人们就这思想,包括天象,一有大灾,那怕皇帝做得再好,下罪己诏吧。

于是又来到了谭婉桌前,再次发出了一声“咦”。

这种砖头书便是后来鼎鼎大名的漆书,也是扬州八怪之一金农的绝招。

谭婉也在纳闷,这是什么怪书体说它追求变化吧,又笨拙得可以。说它古拙吧,又没有一些古拙字体的自然之趣。也看不出来是好是坏。正好知州来了,顺便评一评。

刘知州细看了一下,能看出一些,以隶书为主变化的,取了一些隶书的笔势,又掺杂了楷书的笔法,篆书的笔意。更不是谭婉所想的那样,字体苍劲,古拙淡雅,饱含了一种磅礴的气韵。看似矛盾,然而这种字恰恰将这个矛盾统一了。那些小钩钩添上,又增加了一份灵气,于是让字变得真率天成。

“郑小郎,你看又是如何写的”还是想不明白。自己老啦,节约一些可怜巴巴的脑细胞吧。

“有可能载了毫。”但没有再写,再写就会有聪明人联想起来。

“截毫是象。”刘知州喃喃道。今算开了眼界,居然毛笔字能这样写。

郑朗又补充了一句:“知州,依后生看,不但是截毫,与结合了诸体之长,写者同样试图以画入字。”

又是一个以画入字

刘知州不由的将四个笔筒放在一起。

众人看着这四种字,表情各异,有的膛目结舌,有的愕然失色,有的震惊莫明,有的啼笑皆非。

刘知州向江杏儿的小婢问道:“你可听出那个老农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似是本地人。”

“多大岁数啦”

“大约有五十多岁。”

“嗯,差不多,仆人这么大,主人岁数更大。没有这么大岁数,写不出来这样雅约的诗余,更创不出这样的新体。不过这四人是谁呢难不成是四个充满风趣的四兄弟”

“知州言之有理,不是四兄弟,诗余的风格不会如此相似,而且性格高洁,皆是风趣的隐者,所以不留姓名,送了一物,就让仆役离开。”

不但是四兄弟,还是充满风趣的老者,还是隐士。四儿听完后,一下子伏在郑朗怀里,忍不住了,咯咯大笑。

原来郑州的父母官,也这样逗啊。

第四十九章 花之战普庵咒

“小家伙,你笑什么”爱屋及乌,刘知州也不生气,问。

“知州,后生刚才说了一个笑话,她反应迟钝,到现在才醒悟过来。”郑朗一边说,一边用小手在四儿的大腿上又掐又扭,傻丫头,不能再笑啦,否则第一天就要露馅。

四儿才忍住笑。

刘知州想问说了什么笑话,但眼光又被四个竹笔筒吸引了,道:“陆通判猜测,与某心中猜测差不多。有这样的才华,居然多年为世人不知,岂乃不是心性高洁之流,如何作解”

众人一起额首,四词雅致,无一人敢否定,知州又肯定了字的价值,那就更了不得。可若不是这四个小筒子出现,郑州无一人知道境内居然有这四个高人。

肯定了这个推测,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推测,又说道:“不过见到这些新字,某想,此四老一生很是风趣。也听闻了花会之事,或者四人相聊时,打了一个充满趣味的赌,又不想扬名,做了此物,派仆人送到城中。”

“是,是。”

众人再次额首,象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被身外之物所打动,五个行首高低,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风闻了五行首花会,忽然心血来潮,来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这样讲,也就通了。

刘知州眺望着不远处的蔡水,蔡水里有许多船舶,居然也有船舶因为好奇,就着河边泊下来,船上的水手与客商也从船上走下来观看。心里想着,这天下间奇人异士会有多少或者种放与林和靖为世人所知,名声才传扬出来。

这样的人,才是品性高洁的君子雅士啊。

其实今天花会,因为数首大词的出现,再有这四笔筒,已远超于花会的意义,甚至可以说是文坛上的一次盛会,不过最大的主角,或许不在现场。若是向京城报一报,也是一件雅事。

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逝。自己春天的上书,京城不报,不知道老太太在想什么。再想一想老太太的手腕,当年曹利用与丁谓将寇准与李迪弄下去,紧接着曹利用、冯拯、王曾又将丁谓弄下去,发生的这一幕幕大戏,无不有老太太在后面做着推手而今呢,丁谓也下去了,居然自杀,天知道为什么自杀的。紧接着因为那怕豪华的玉清昭应宫,被雷电击中一下,生起了大火。却将成了老太太的借口,将屡次反对她的王曾罢相。

这些人无一不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佬本来是一件美事,这样想一想,居然都不敢上书

眺望着蔡水,眼中有些遗憾,忽然又想到了四老的高风亮节,哑然失笑,心想,我也着相了。喃喃道:“不知道这四老是什么样的长者。”

然后一脸的向往、尊敬、崇拜。

当然了,这样的人,还是让人们尊敬的,其他人皆是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