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来谈宋朝的文臣
老王是准备豁出去,豁得不彻底,自责了一下。
“这是你写的”
“本来臣带着文吏,准备记录审讯经过,结果这一番对话也记录下来,臣以为太后应当知道,于是重新抄写了一遍。”
“可夸大润色”
“臣不敢,不信太后可以将此子带来盘问一二,就知道臣为何如此慎重。”
老太太,你也喜欢文学,不谈不好办,一谈保准你喜欢,甚至若是谈及什么“道”,有可能将你从帘后忽悠出来。
可能吗
“这两年多来,此子风头很盛哪。”老太太带着嘲讽,说道。
“太后,那时他还小,在公堂上也承认自己犯了错。况且天赋如此,仅是喜欢美丽女子,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并不算过也。”
“做男人的应当风流吗”刘娥很不悦的道。
王博文有些汗,老太太,你是一个女人,当然这样说。虽你是太后,这个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不过不辨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将人放出来,就好办。
刘娥又道:“况且他还小”
这么小,能做什么风流事纯是小色鬼嘛,不过不能明言。
但众人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了喜色,老太太竟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大约有戏。
刘娥又看了一遍,凡是有些学问的,拿到这篇文章,都会读上好几遍。老太太也有些冲击,还有些茫然,这个屁大了孩子,居然有这么广阔的胸怀与学问。还真有天才这么回事
都想得有些高,郑朗只寻找自己的“道”,至于天下的百姓嘛,有没有想过,很疑问。但他没有说,谁知此节。不过声势这么大,老太太觉得就这样放过,下不了台,看着这篇文章,不作声。
吕夷简坐在最前面,听着老太太发出的呼吸声,十分悠长平稳,不是动怒的迹象,终于出面了,道:“太后,虽此子不懂事务,然京城汹汹,此子是汹汹的源头,不为此子,为了国家祥和,社稷安宁,不如饶恕他这一次。”
给了老太太台阶下,又得到了清名,替同僚们解决了一桩难题。机会也把握得恰到好处。
刘娥叹息一声:“王卿,你将此子带到内宫,让哀家一见。”
“喏。”王博文大喜。好不容易啊,老太太终于低了头,又向吕夷简投去感谢的一瞥,然后兴冲冲的出宫。
第六十三章 天堂上
折腾了这么多天,天气进入了二九,渐渐就冷了。
乌云在天空里盘过来卷过去,翻翻滚滚的,越积越厚了,风更厉,几片雪花便悄悄的从云层里,降落到人间。
“冷否”
“不冷。”
“一会儿到了内宫,见了太后,认一个错儿,事情也就结束了。”
“府尹,他人如何评价小子,小子不管,但小子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泼污事父母有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太后也若天下百姓父母。虽是太后,有过也要去委婉的进谏劝戒。小子没有进谏,还要认错,小子不从”
中间一段,又是论语中的一段,侍奉父母,看到他们有不对的地方,要委婉的劝谏,若不听从,还要恭恭敬敬,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为父母操劳而不怨恨。
正是这一段段话,构筑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儒家独特的尊卑有序的理论。
王博文无奈,想要辨服这个少年大约不可能,人家心中装的东西太大,只好祈求他将太后当成了父母,给予一些尊重,这样才不会出事。
进了内宫。
都要在好奇的看,正是这个少年人,将整个东京城闹得天翻地覆的。象吕夷简已经嗅到了另一件事,老太太要低头了,对权利的渴望,已经在消退。所以这股大势之下,终于在赵祯生母死时,使他鼓起勇气,上书以国礼举哀,为他捞取了最大的一笔政治投资。
没有范仲淹的首倡先河,没有言官的前扑后继,现在又加上了郑朗无心横插了一脚,刘娥一颗雄心壮志是不会消减的。也就没有吕夷简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机遇。
一个少年人,长得不是很英俊,其实也不丑啦。
可这么大名声,在脑海印象里,肯定是一个无比潇洒的翩翩少年。因此看到郑朗,都有些小的失望。
不过立即发现不同之处,到了皇宫中,不是开封府,级别又升高了许多。又是整个大宋最高的领导,就凭这阵势,有几个人不失态的郑家子没有,很沉稳的走了进来,仿佛这个大内皇宫是他自家后院一样。
仅这份仪态,就十分难得。
以前也有一人,蔡齐中状元,见宋真宗没有失态,仪态端庄,真宗喜道:“吾得人矣。”
道理很简单,没有这份胆气,如何做大事情
郑朗也不是装十三,就这副宅性格,散淡得要命,并且嫌宅得不够,还要跑到京城转一转,养气。不就是一个太后嘛将她光鲜的太后称呼扒去,难道与其他老太太不同,长了两个角
况且他吃定了刘娥,不是武则天,那得小心了,弄不好人头不保。刘娥不杀人,不杀就好办。为什么要害怕
沉稳的走进来,然后看着帘子,平静的问:“太后在否”
“小子胆大”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问。
郑朗心中翻了一次白眼,这得问清楚,老太太曾经将丁谓喊过内宫谈话,丁谓说得嘴干舌燥,结果一个小太监将帘子一拉,道:“相公,你在与谁说话啊”
堂堂的一个宰相,对着空气说了大半天,成为当时京城一大笑谈。指不准老太太又要玩一次。
有太监搭腔,那就好办,道:“臣民参见太后。”
然后一拱手,道:“也参见诸位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