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59(1 / 2)

学说,使秦尚黑,属水。阴阳家何道也”

三教九流,若说法家和道家不好,或多或少还有可取之处。然而阴阳家怎么能上台面

“立朝之德,立国之色,何用阴阳家之言非为他故,长者我用,短者我舍。”不过五德之说,还有谶纬自欧阳修起,就开始批判,南宋灭亡后,谶纬从某种意义上继续保留下来。

这个玩意好,好胡弄老百姓,看看每一个皇帝出生时,都是太阳啊月亮,或者芳香满室,人家就是天生的这个富贵命所以保留了很久。

但五德之说随着南宋灭亡后,也消失了。

那是以后,现在继续存在,南宋都还存在着,所以郑朗用它比了一个例子,又说道:“在路上我与江杏儿也说过,董仲舒犯下一个错误,也许是意识到了,可当时西汉黄老体系占了主流,他也害怕惹起非议,所以用了似象似不象的一些言论,给仁义定了位。结果呢他大多数主张汉武采纳了,可这个仁义并没有采纳,反而到了汉武后期用了法家。本不该的。就是汉武没有用法家,西汉与我朝相不相同董仲舒一变,变了很久,也到了将仁义还回真面目的时候。”

这就解释了董仲舒犯错的原因。

董仲舒也许是刻意犯了错,后人因为他的超然地位不敢怀疑,于是跟着一起犯下错误。

当然不是如此,一旦这个说法得到确认,不仅仅是冯元所看到的维护统治者的地位,而且将会以后逐步变得封闭保守软弱的外交政策得到改变,更具有攻击性。甚至整个民族都能象汉唐那样,重新唤醒自信心,积极进取,而不是沉溺在无穷无休的内斗中不能自拔。

这是一个遥远的梦想,这一刻,也许郑朗想了,也许没有敢去想

郑朗拜访了最后一个人,御史中丞兼判吏部流内铨杜衍。

这也是一个悲催的孩子,年幼时母亲改嫁,两个哥哥虐待他,甚至用剑砍他,无奈从父亲家中跑到母亲家中讨活路。继父又不同意收养,然后就成了一个流浪儿。幸好一个富户看他相貌不凡,将女儿嫁给了他。这是史书的说法,实际上最初是等于入赘,做上门女婿的,后来越来越有出息,岳家不敢这样说了。

但这给了他一个机会,发奋读书,终于在三十岁考中进士。幼年的经历,使他的性格变得很简朴。为政宽平,与李迪、王曾、张知白被称为宋真宗到宋仁宗过渡这三四十年间的四大贤相。他同时也是苏舜钦的岳父。

现在还没有做成宰相,可对这个长者,郑朗有些敬重,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应象,将江杏儿与四儿留在客栈,独自前往杜家拜访。

杜衍好奇的看着郑朗。

不知作何评论,说他喜欢惹事吧,来到京城后,要么拜访学字,要么呆在客栈里面,都不与人交游。说他不惹事吧,每一次出来,都是那么轰轰烈烈。

看看京城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害得老百姓连义字都不敢提了。

问道:“某为什么没有看到你那两个小婢”

“对长者敬。”

一切皆在不言中,你生活简朴,我象一个花花公子一样,上门还带着两个美妹,岂不是找抽

“我不喜,也不反对。”

“喏。”

“前来找某有何事”

“观字,请中丞成全小子。”

“某的字并不以新奇见长,为何找我”

“字从古法来,因此小子先观变,最后还归古法。”

两人对话很简洁。这是因为杜衍的字引起的,杜衍是写了一手好字,然而现在宋代诸人中,只有他最得魏晋之法,新意虽无,可看魏晋的法度,杜衍的字倒是很有借鉴价值。

杜衍想劝说,字终是小道,你还是用心读书。这几乎是所有人的认识,但话到嘴边,忍着没有说。都分了心,还弄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仁义,若专诸用心,会捅出什么妖蛾子。

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问:“你那个仁义惹出了许多麻烦。”

这几天吏部里面几乎所有官吏,只要一有空,皆不议论时政或者什么妹妹,全部在谈这个仁义了。

有的官吏争着争着,双方都能较劲较得脸红脖子粗。

反对的人只能与大人较劲,不会跑到客栈中找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吵架,那也有失身份,让杜衍看得啼笑皆非。

郑朗态度很从容,就是这个慢性格,无论在何处,所以给人看上去,他的仪度十分好,隐隐有魏晋那种坦荡之风。拱手道:“小子对我身边的小婢与崔家三位郎君说过,董仲舒改变仁义,有特殊的历史影响。”

“嗯,怎么又是一辨”

郑朗只好再次将他想象的原因说了一遍。

杜衍很茫然。

主要这时代,甚至再往上数,几百年来,人们根本就没有往上面想。

郑朗又说道:“在狱中我又说过,养中发和与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两种说法,都有些迂阔。但董仲舒特殊的历史时期所提的特殊仁义,本已偏左,后来再偏上加偏,圣贤言何以自处小子不敢说要为去圣继绝学,但看到了,也要斗胆试图将它扭转到正确的儒家理论上来。”

杜衍的学问很好,可辨证法不是他所长,听了后居然无言以对。

但听了这一句后,他忽然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郑朗,心里想到,你小子难不成真想来为去圣继绝学

似乎一篇仁义,已是此少年踏上了为去圣继绝学的第一步坚实的道路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次非亲密接触下

对此,杜衍也表示头痛,那就写字。

先还是郑朗写,写完了,再到杜衍写。在郑朗记忆里,还有一幅杜衍的书法作品,仲冬严寒帖。可没有亲眼观他亲手书写,受益良多。应当是得魏晋之意,可仔细琢磨,又略有些不同。

脑海里接连的涌来范仲淹、欧阳修、文彦博的字迹,却不知为什么,二苏的字以及周越的字,却突然与这四人的书法,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脑海里格格不入的字多了,更有许多字,连他都不敢写出来,比如徐渭的狂草,郑板桥的柳叶书。为什么后三者的书法与前四者会格格不入

不但如此,他似乎隐隐更感到了一些什么

杜衍不知道,问:“郑家郎,你怎么啦”

“我在想”

老杜同志再一次乖巧的闭上嘴巴。

但一打扰,郑朗的思绪“清晰”了,知道再想找刚才感觉不大可能,只好告辞。

目送着他离去,杜夫人道:“官人,此子痴了。”

“非是痴”杜衍摇了摇头,叹息道:“就不知道他以后走那一条道路。”

放在书家,肯定会成为一代书法大家,这是杜衍最不想看到的。放在儒学,有可能会成为一代宗师。这不是不可能,以他这种痴劲与悟性,往儒学上钻,几十年后,会更可观。放在政治上,却有些不大好说,不过成就也不会低,宫中的议论他同样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