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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在第一时间得知他们写了什么。

这是屁的规矩,郑朗激怒之下,也不管了。

“喏。”这个侍卫刚才在亭外也听到他们的谈话,虽然郑朗是憋着气的,包括所谓的不言边事,实际说了许多边事,还有江东圩的事,也给了定论,事关重大,没有停息,立即骑上马,返回京城。

郑朗又说道:“难怪以前知日大师说,我早迟会俗了俗了,别的不说,看到许多事,听到许多事,我的好脾气,渐渐也不好了。”

孙全彬不敢作声。

“回吧,回吧。”不处理公务了,回家。

大约是赵祯感到理亏,不会真将郭劝杀掉的,如何处理郭劝,正在考虑,但下了一道诏书,赦免所有亭户的税务。并且也与大臣商议清查大亭户隐匿盐田的事。

这不是普通的耕地,每一亩盐田所得利润太高。

可他这不杀,终于迎来一个更大的羞侮。

郭劝自己作的大孽,还不知自己死活,继续隐瞒,李元昊派了一个官员抵达延州,请求进京上奏,这篇奏书简直是宋朝的奇耻大辱,可是郭劝李渭为了自己押嵬名山遇回去作辨解,上奏说,元昊虽僭中国名号,然阅其表函尚称臣,可渐以礼屈,愿与大臣熟议。

我们看到表奏了,元昊虽僭越中国名号,可尚能称臣,只要用不好的礼仪招待就可以了,愿陛下与大臣商议一下。

赵祯看到后还是很高兴的,能称臣就好办,让他们到京城吧。

到了京城,表奏呈上,道:臣祖宗本后魏帝赫连之旧国,拓跋之遗业也。远祖思恭,当唐季率兵拯难,受封赐姓名。祖继迁,大举义旗,悉降诸部,收临河五镇,下沿境七州。父德明,嗣奉世基,勉从朝命。而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汉衣冠,革乐之五音为一音,裁礼之九拜为三拜。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吐蕃、达靼、张掖、交河、莫不从服,军民屡请愿建邦家,是以受册即皇帝位。伏望陛下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庸愚,常敦欢好。

满朝文武一看晕了,臣祖宗是魏帝后代,搞什么呀,你也是皇室血统

不要紧,再往下看,制衣冠文字,这个探知了,忍一忍吧。再看,吐蕃等从服,那多么种族都臣服他了,这些本是宋朝的藩臣,怎么变成你李元昊的

还要我让你为南面之君,搞什么呀,我们刚刚举行了一个前古未有的大郊祭礼,你要举行登基大礼,还要我默认,难道真让朕向你称臣

吵了大半天,并且九成以上的大臣抱着幻想继续媾和,而正是因为他们的媾和,导致郑朗所献的数条方略一条没有落实下去,可在一刹那间,全部破灭。

第二百九十三章 点将中

郑朗又下去一趟,好几天后才回来。

不得己。九个知县当中,司马光与吕公著因为郑朗教导,政绩最为突出,吕公弼、韩绛虽时有差错,总体做得不错。其他数人当中,刘知县任了好几年知县,也可,范镇、薛利和渐渐适应,也凑和了。连吴充在判官的职位上,渐渐有一些出色的表现。但是崔黄臣与苏舜钦主持两县大小事务,依然很吃力。

郑朗不得不再次过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也有一个好处,看到自己短处,苏舜钦惭愧之下,始终很安静,这是郑朗最需要的,那怕一年过去替他收拾四五次烂摊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不象他在京城那样,自以为是,胡说八道。

郑朗对苏舜钦还是很客气的,不捣乱,就是好同志。与他谈谈诗,谈谈字,交流一下心得,也是郑朗所喜。

敢情他将苏舜钦比作李太白,将自己比作正有作为时的李隆基,那时李隆基没有昏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一眼看穿李白,你还是替朕写诗吧,至于翰林学士的啥,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作诗,酒兴大发诗兴也大发,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胡乱的批奏,不知道会出多大的纰漏。

回到州衙,富弼说道:“朝廷邸报来了,徙环庆路副部署刘平为鄜延路副都部署,三司使夏辣为奉宁节度使、知永兴军,知河南府范雍为振武节度使、知延州。”

“果然是范雍啊。”郑朗叹了一口气,接着摇头。

“为什么”

“术有专攻,知道这四字是什么意思,富兄,让你做一件玉器活,你会不会”

“有诸葛亮、裴行俭”

“别说,为什么我不是宰相”

“你担任宰相”富弼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又看着郑朗,转来转去,道:“郑知府,你胡子有没有长齐啊。”

“甘罗十二岁为相,我为何不能做相公”

“那是特殊”

“你也知道特殊,古今往来,有多少名将,又有多少儒将。书生打仗,莫明其妙。”

“此乃祖宗法制。”

“祖宗法制,太祖征江南两广四川用的是什么人太宗征幽州因为急于求成,将士疲惫不堪,统筹不当而失败,可用的又是什么人”

不但赵匡义,到宋真宗手中大型战役,依然用的是武将。

“文人啊,早迟不知天高地厚,沦落到九丐十儒的地步。”

“郑知府”

“我在少年时,写了两个字给陛下,法度,法不是律法,乃是一个标准,一条底限,一个遵守的法则,度,则是在法的基础上做一些变通,也如同我在中庸里写的调节。但这个度必须在法的基础上做变通。月圆则亏,水满则盈,道理一样,什么事物发展到巅峰,必须下落。文人在陛下这一朝,到了巅峰的巅峰。不知道下一朝代替更,会不会因为痛恨文人误国,再来一个焚书坑儒。”

“郑知府”

“我算是危言耸听吗不算,看看如今士大夫所做的事,我上书说过,灾民哪灾民,可几人过问灾民为什么我对你们那个所谓的君子党没有好感。看一看你们那一个党所做的事,先是废后之事,大闹朝堂。也算有理吧。接着呢,又因为陛累得昏阙过去,说陛下爱恋女色,富兄,你也偶尔去一些青楼寻一个乐儿,陛下是青年,是人,宠爱一两嫔妃是不是人之常情,有没有真耽搁了国政你自己摸摸良心说,之所以有这个说法,是不是因为尚杨二妃正是废后起因,所以你们无中生有,胡说八道的范仲淹到了京城后,再立百官图,大斗吕夷简。嗯,好象你们君子党们干的只是这三件大事。我不谈对错,除了陛下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后宫,真的很可怜,陛下夜里连一碗汤都舍不得喝,走得渴了,连连回头,还是皇后询问才知,是陛下渴了,但不敢说出来,怕责怪下属服侍不周,穿的是破麻衣服,富兄,要不要那一天我们正好在京城,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陛下的寝室。但你们君子党们正是揪着这个小后宫不放手,国家的冗官冗兵冗政呢国家的大肆兼并隐地呢百姓的疾苦呢西北的边事呢你们那一个人认真的想过富兄,这才是真正的国家前途,百姓大事。这都不顾,你们有什么资格谈国家的栋梁,谈君子惭不惭愧”

富弼真的茫然起来。

“不是不考虑啊,你们那个所谓的党们,不是君子的党,是权贵的党,士大夫的党,考虑的是清名,是你们士大夫的利益,是士林的利益,但国家利益是一碗水,你们多喝了,别人就会少喝,于是明为国家,甚至打着非我同类必是小人的旗号,暗中期压鱼肉百姓,还不够,继续从皇帝手中夺权,将皇帝打压成一个傀儡,皇帝,你说得不对,必须听我们的。”

“不能这样说啊。”

“我说错了吗,你再想想。”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