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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理,你率五百士兵先行冲锋。”

“是。”他手下大将浪理率领五百兵卒向前冲去。

没移皆山扭头看了看西南方向的烟尘越来越近,又看到嵬名浪遇仅派五百人向自己冲锋,心中大喜。

他的部族临近兜岭,离宋夏交界处不远,故这些年族中勇士多参加征伐吐蕃、回鹘与宋朝的战争,自己军事天赋不及浪遇,手下族人战斗力并不比浪遇带来的士兵差。对长子说道:“你率一千人应战。”

不管公不公平,先将时间拖下来。

两军人马碰撞到一起。

没移族战士并没有占下风,毕竟一千对五百。但战争不是没移皆山想像的那样,鏖战一会,最初的爆发力失去,嵬名浪遇手一挥,左右各自五百人杀了过去。

没移皆山无奈,让手下全部出去应战。

又鏖战一会,双方各有死伤,嵬名浪遇大手一拨,余下的一千五百兵马全部放了出去,左中右三路冲向了战场。仅只冲了一合,没移皆山手下士兵全部溃败。

看到不妙,没移皆山只好向前逃命。

族长逃跑了,没移族士兵逃得更快,溃不成军之中,大批的没移族子弟遭到杀害。

追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一个长相丑陋凶恶的中年大汉带着十几骑先行赶来,喊道:“谁是没移皆山”

来者没移皆山一个不认识,盔甲是宋朝的款式,于是问:“我就是。”

“你女儿呢”没有其他意味,这一行最重要的人不是没移皆山,而是没移氏。

没移皆山指了指前面逃跑的百姓,说道:“她在前面。”

“跟在洒家身后。”大汉说完,不再说话,掩护着没移皆山且战且退。看似丑陋,但这个大汉骁勇悍战,兵器所达之处,几乎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没移皆山隐隐猜到他是谁了。

形势还是很危险,无论张岊再凶悍,先赶来的宋军太少,只有十几人,一会儿就有数名战士倒了下去。不过经这几个宋兵的血性与悍勇,一部分没移族的士兵停下慌乱,不能这样胡乱的逃,再逃前面就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妻儿老小,陆续的参战。依然没有稳下来,虽时有兵士过来参战,然人马越来越少。就在张岊与没移皆山眼看不支时,宋朝大股军队终于陆续赶来。

嵬名浪遇勒令战士退回,对张岊他很忌惮的,况且这是在宋朝控制的土地,一旦形成鏖战,对己很不利,喝问道:“张将军,为什么收留我们的国母”

换其他人可以反问,你们西夏只有一个国母,是没藏氏,还是没移氏张岊是一个粗人,嘴上功夫不佳,粗暴地说:“那你们西夏为什么收留张元等人”

“张元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张元真是一个普通百姓不但张元,还有我朝大胜,为了两国百姓,重新议和,增加岁赐,为什么你们西夏人继续侵耕、骚扰边境百姓,还有大量私盐对面的那人听好了,要战便战,少得罗嗦。”

嵬名浪遇沉默一会,看到宋朝军队整齐有素,似乎远方还有烟尘扬起,拨马说道:“撤。”

张岊也不追赶,刚才交战的一幕,他看到部分,这是一个悍将,而自己见没移族久不至,派了斥候打探,才探得后面有追兵,没移族行军速度缓慢,必被追上,故只带了萧关内五百骑兵以及五百步兵赶来,军队数量不及对方,指挥能力对方又不可小视,若是败,连萧关都会失守,所以眼睁睁地看着嵬名浪遇撤走。

没移族的百姓才缓过神,许多百姓家中的孩子在刚才一战中牺牲了,一个个返回头收敛亲人的尸体,许多百姓号淘大哭。张岊看着一地牛羊,以及大量破烂的行李,与一些小车子,不满地问道:“没移皆山,你们是在旅行,还是在逃跑”

没移皆山脸涨红了,不能回答。

张岊没有再斥责,护送他们一路进入萧关,又派人将他们送到秦州,在秦渭交界处,有一片河谷,很早就挪了出来,专门安顿没移族的族民。离萧关很远,好几百里路,顺着葫芦川到镇戎寨,还有从镇戎寨往南翻越陇山,再到渭州,从渭州转向那片河谷。不过,过了萧关,没移族平安无事了。张岊派专人护送,将情况逐一写了奏折,向朝廷禀报,又介绍了嵬名浪遇这个人,不可小视,可能军事指挥能力还在当年的野利兄弟之上。

奏折到了京师。

郑朗并不仅关注这件事,不担任首相则罢,一担任首相,才知道这个国家一天要处理这么多事。

继续以安抚灾民为主,又陆续发下大批药材,大灾之后往往多有大疫,一旦瘟疫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种种措施不可谓不细,但代价是沉重的,朝廷花费了大量钱帛。

然后议铁钱事。

先是郑朗所议,请罢河东铁钱,朝廷准议,罢治铁钱官炉,然市面上有许多铁钱在流通。若是朝廷回收,损耗巨大,只好坐视其继续流通。但当初之所以罢铁钱,非是铁钱不是钱,这是一个货币,只要没有弊端,纸钱也能做为货币。关健一是铸铁钱利大,私铸钱者多,二是契丹铸就大量铁钱,涌入宋朝,与宋朝铜钱兑换。

不收回来,这种情况仍然在发展扩大,因此转到并州做知州的郑戬上书献了一策,河东现有铁钱且以二当铜钱一,先行一年,再以三当一,再行一年,以五当一。

泽州知州李昭遘又上书说,河东产石炭煤,民多以烧石灰为业,家有橐冶之具,盗铸者莫可制止,而契丹亦能铸铁钱,以易并边铜钱而去,所害尤大。

于是翰林学士张方平、宋祁、御史中丞杨察与三司使叶清臣先后上书言铁钱不可再流行,对于已经在流行的铁钱,请陕西与河东以小铁钱三当铜钱一,陕西与河东官炉皆罢。又罢商州所铸黄铜钱,也就是一种含铜量极少的劣质铜钱,当初为了铁钱流通,起初铸了一批大钱铁,成本与铜钱相差,准充其与铜钱一样流通。

朝廷准旨。

看起来是好的,小铁钱以三当一,成本还略略超过铜钱成本,至少契丹是没有办法用铸铁钱易边赚取其中差价了。

实际这是朝廷失误,百姓买单的最好例证。

就象击鼓传花一样,朝廷为陕西战役所迫,铸了一批铁钱解了少许的燃眉之急,契丹赚了不少钱,一些私铸者也赚了不少钱。可这些钱在百姓手中,诏书一下,财产立即缩水三分之一。

诏书出,百姓怨之。

郑朗无可奈何,钱铁与大铜钱是张奎与范雍弄出来的产物,庆历年间战争开始,国用不足,范雍上书请铸大铜钱,以一当十。划算啊,但这是货币,怎可如此儿戏张奎又借后蜀之例,请铸铁钱,一个个对货币不懂,以为这样做是谋利,铸造工艺又不精,钱钱粗滥,这才为私人铸钱币与契丹盗铸钱币提供了机会。

但宋朝庞大的商品经济,以及铜钱多方流失,包括流向诸国,以及还钱为器,铜钱一直不足,史上后来又铸铁钱,又有交子,以及楮币。想要整顿这种混乱的货币关系,只有一条,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