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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76(1 / 2)

均税的策子,我心中很欣赏,正好与行知的方策联为一体,隐隐有行知当年的风范啊。”

若换成他人,准得跳起来。

均税是什么事若过问,是中书省户房的事务,要么也可以划到三司管辖,再勉强一点,御史台也可以。无论那一个部门,轮不到知谏院来过问。为什么因为它是得罪人的事。

不一定是因为郑朗,郑朗与韩琦若即若离,还没有发生多大冲突,这个是因为庞籍的缘故。

还有一个当年呢。

心里冷哼一声,就是老师犯了错,皇上有意遮隐,宫中那位也对老师流露出善意,也未必轮到你来猖狂。

依然默默不言。

韩琦道:“非为个人计,乃是为国家计也。君是良臣,请三思。”

司马光还是沉默。

回到家中,来了几个客人。

大小苏,以及王安石,还有王安石的儿子王雱,自小就很聪明,几岁时,有客指同在一个笼子里的獐鹿问,何者为獐,何者为鹿。王雱不认识,良久问,獐边是鹿,鹿边是獐。

王安石治河时,曾将家人带到河工上。

郑朗对这个王雱很不感冒,当然,不能表露出来,规劝了一句,诸葛谨之驴也。人家诸葛恪更聪明,最后是什么下场,夷诛三族。这小子十分地好高骛远。

郑朗又劝了一句,让王安石让他从小事磨练。

是聪明,但不能让他埋头于理论,得从一件件小的实事做起,养成一个脚踏实地的好习惯。

就象郑朗,现在让他治河,一下子就担了起来。才出任为官时,敢不敢担这是一个又一个圩,一个又一个围,陂、堰、车、塘、坝、渠、河、梯等等,各个水利工程积累的经验与知识,才敢担起这副担。

听从郑朗建议,此时王雱仅十七岁,还有司马光的十一岁养子司马康,让他们一道随大小苏赴任去,接替郑朗火炬,自幼离开父母下去磨练。

郑朗当年去太平州的事迹名闻遐迩,大小苏欣然允可。

可是此次大小苏职位略有些低,大苏为大理评事签署凤翔府判官事,小苏为商州军事推官。按照岁数也不差了,莫忘记还有治河之功呢。但也合乎情理,东府首相乃是韩琦,副相乃是欧阳修。

如庞籍所说的那样,让王安石与司马光快赴任吧,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一店了。两人回到朝堂,还能替郑朗分担一些难处。

六人坐了下来,中青少三代,看后,司马光与王安石颇是欣慰。司马光看着大苏语重心长地说道:“东坡,你要学习你二弟啊。”

苏东坡得的这个三等,司马光耿耿于怀,若不是看在同门的面子上,他一定会提出反驳,又道:“昔日朝中诸臣论才学之名,可有一人能及郑公但如今呢,文不及欧阳公,书不及蔡公,画琴仅是偶尔散怀之兴。然郑公却几乎只手造就了我朝的辉煌。切记,切记。”

“君实,你过矣了,偶尔琢文造句,也是美话。当年韩愈也是文坛大家,但妨碍他成了宪宗名臣不过东坡,主次是要得分清。”

“你这个倔介甫,是误人子弟,我问你,子由那么好的策子,你为何要黜之”

“实事求是,此乃行知所教也。”

“陛下晚年是否勤政”

大小苏相顾苦笑,又开始了。他们才真正开始,带着一个傲傲的王雱下去,这个傲远胜过了韩琦十倍,以后有的受。

其实郑朗一颗心一直悬着,此次制科考试,会产生一个严重的影响。苏辙彻底地与司马光走在一起,成为一个保守派,成为坚决的反对王安石者。苏东坡依然很迷茫。

直到接到几个学生的信函后,郑朗这颗心才落了下去。

不会产生副作用,就会产生好作用,让他们看到另一面,公私分明但没有郑朗这个纽带,苏家上下算是将王安石恨上了。

产生分岐,主要还是他们的思想。

看他们的思想,可以看他们所写的着作。

司马迁写史记,开篇便是虚缈难以考证的黄帝,列传为伯夷第一。

但就没有一人想过,为什么黄老无为思想,出世思想。

春秋自郑庄公养共叔段劈开来写,抛去春秋以前的事略去,明礼。

司马光写资治通鉴,从魏赵韩瓜分晋国来写,明名份。在司马光儒学中能隐隐看到许多名家的身影。讲的是国家秩序,确立各阶段的地位,重统治。比较虚幻的一个框架,但实际比王安石思想更现实。当然,也是一种落后的思想,视百姓若刍狗的思想。为了统治,甚至可以漠视普通百姓的死生。资治通鉴虽好,但只能看历史,不能多看臣光曰,若看上十几遍,再将它吃透了吸收下去,未必是好事。

王安石是儒家,外面点缀着一些佛家的袈裟,实际核心多是法家思想,更着重实际,也许思想更先进,但在宋朝过于超前,导致什么事都办不好。

苏东坡是儒释结合,因此走向温和派,两边都不高兴他。

也导致司马光与王安石,对大小苏制科考试策子产生不同的看法。

继续在吵,又吵到文字上,王安石也有推敲字句的习惯,司马光同样好不了,推敲字句习惯没有王安石严重,可他没事时就喜欢写文章,史上在写资治通鉴之前,他还写过涑水笔记等着作,据说他除资治通鉴外,一生作品比鲁讯写的文字还要多。涑水笔记也被我借鉴参考,因为没有润色,文笔与通鉴相比,差得太远。

司马光说王安石会带坏苏东坡,王安石说司马光是五十步笑百步。

大小苏习以为常,只是微笑不作声,王雱仍傲傲地坐在边上不说话,司马康正襟危坐。

直到司马光夫人张氏端上来晚饭,两人才停下辨论。

四人带着家人与几名下人,离开了京城。

司马光却来到王安石家中。

王安石妻子吴氏端来茶水,王安石道:“君实,有什么为难的事”

能隐隐感到这几天司马光心事重重,不过司马光不开口,他也不会问。

“介甫,有一件事我是感到为难了。”

“说说,说不定我能替你参谋一下。”

“我说出来,你不要动怒。”眼前这个挚友有多固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