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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惭愧,改了口气说道:“写一写信问问郑公吧。他会给你答案的。”

这是六师弟,不然司马光根本懒得解释。

各有各的想法,曾公亮也感到象韩琦这样折腾下去不大好,于是进奏,先朝枢密使兼侍中,在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之上,今文彦博至,乞班序如故事。

想用文彦博来分韩琦的权。

从之,文彦博也位于韩琦班前,不过文彦博十分聪明,站班于前,可一声不吭,韩琦对也罢错也罢,与俺们没关系。俺们不参与,但也别指望俺与韩琦做对。

年关将近,宋朝与辽国两国要派贺使贺对方的元旦节。宋朝此次派的贺使比较多,一共三人,一个知谏院傅尧俞,另两人乃是侍御史赵鼎与赵瞻。诏书一下,三人不得不准备出发,吕诲急了,上奏说道,台谏者人主的耳目,中外事皆得风闻,盖补益聪明以防壅蔽。臣马天圣景佑间,三院御史常有二十员,其后益衰减,乃是执政者不欲主上闻中外之阙失,然而也不下十几人。

这里说的仅是御史台,还不包括谏院。

御史台机构不仅包括言臣,还有检法,主薄,推直,管勾,令史,知班等官吏,后者没有言事权,仅是御史台的副从官员。真正有言事权的是一名御史中丞,一名侍御史,两名殿中侍御史,六名监察御史,这十名言臣是最基本的也是必不可少的。除了这十名言臣外,还有临时的言臣,称为里行,御史里行使、殿中里行使、监察里行使,多者十几人,少者仅几人。

吕诲说的二十几人,就包括十几名里行。自从张贵妃死后,赵祯有点倦政,大病后更加倦政,比如庆历时太监绝对不敢对政事指手划脚的,张贵妃死后,太监就能了。

若不是考虑到郑朗带来的影响,后期数相当中,庞籍做得最好,很快因为做事就必须得罪人这条定律下去,后期文彦博与富弼,再到韩琦,一个比一个差。真比较起来,并不及贾昌朝与刘沆或陈执中。宋朝积贫积弱正是从文彦博二次为相,开始逐渐积留,韩琦与赵曙将它推向巅峰。

郑朗强行推荐庞籍,使情况稍稍好转,改变的也仅是经济,言臣并没有改变,诸相不想听言臣的罗嗦,越来越少。当然,也不能将责任一起推向富弼韩琦,主要还是皇上不作为,包括赵祯晚年的不想作为。

但无论怎么说,不提谏院,就是御史台也要保留十名言臣,这是底线。

然而呢,现在御史台言臣仅有五人,就这个五人,还让两人出差。谏院那边也不对,原来除了知谏院外,还有其他言官。天禧时有左右谏议大夫,左右司谏,左右正言六名谏官。不久缺而不置,天娥手中再设,知院六人,以谏议大夫,司谏与正言充任,其他官员充任的称为知谏院,也就是说员额最少得有六人以上。

现在呢,变成两个人,就这两个人,司马光迁领他职,剩下一个活宝傅尧俞居然还让他出差契丹。人数不对,再说奏章,原来封章虽说不能十上十报,最少能报五六,现在封章十上,报罢八九。自古言路壅塞,未有如今之甚,臣私自为圣朝羞之

书上,报了。

不是要言臣吗,给你一个言臣,邵必权知谏院。

吕诲傻眼。

不能说邵必是坏人,但他是那一边的人,看看履历就清楚了。赵祯崩后,选为颍王府翊善。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例如韩维。关健是后面,于群主殿中对,赵曙访世事,邵必对之,赵曙夸奖道,学士真国器也。于是让他与欧阳修同修起居注。他与欧阳修乃莫逆之交,这样的大臣到了谏院,还不清楚吗

一个不够,再来一个,以给事中天章阁侍制彭思永权御史中书,不能证明他与韩琦、欧阳修有什么关系。但以前在濮仪案上此人一直沉默不言,天知道他与二人有没有什么不诡的关系

邵必没有误会,对彭思永还真有些误会了。当时吕诲、吕大防以及范纯仁三个言臣心中的悲愤无法道出。元旦节到了,三人忍无可忍,范纯仁呆呆地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又想到了司马光那句话,连老天都不怕,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多少沾着范仲淹的性子,老天都不怕,但俺们要尽到言臣的职责。

在赵曙临去世一年前,最黑暗的时刻终于降临人间。

第八百零三章 道心

连续性的几年暖冬,这一年冬天比较冷。

时常大雪漫天,黄河更是结了解厚厚冰冻,连马儿都能顺利在上面跑。

但在老百姓眼中很正常,冬天的京畿不结冰,那成了什么忽然间全部想到郑朗那段话,因为纯净去了人间,所以老天悲伤,不下雪不结冰。狄青去了,范仲淹去了,先皇也去了。朝堂上乃是一片污浊,能不下雪吗

郑家庄却是很热闹,此时不能称为一个村庄,而是一个热闹无比的集镇。外来人口太多了,帝王心的作坊每天在扩大,仅是作坊就有一千两百多人。书院师生乃家眷,达到五六百人。大肆研发,请来的相关工匠又有四百多人。还有,原来郑家作坊的工人,一些相关副带产业的工人,从蔡水码头上来回搬运的运夫车夫搬卸工,慈善会一百多名账房,这么多人要吃要喝,带来的第三产业,甚至出现一个妓院与赌博场,无奈的事,这就有了五千多人。连同家眷,渐渐逼近一万人,一千多户人家。从郑家庄开始,一直蔓延到郑家那座土山,接着向蔡水蔓延。就象一龙黑色的长龙,蜿蜒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并且它还在扩大当中,元宵节后,作坊还准备召三百名工人过来。

发展到这地步,已经有一些小的州城,都不及这里的人口众多。

大雪还在漫天的飞,郑家上下一起走出来,元旦节要到了,赵念奴要带着李贵与几个小妹妹回去拜访宗室的长辈,曹太后,这是一个礼仪,必须得走一走。

元宵节过后,还会回来。

“郑公,我们走了。”李贵很老实地说。

还不算长大,但这几年就呆在郑朗身边,冥冥中有血缘之亲,对郑朗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慕孺之情。

“回去后要听娘娘的话。”郑朗说着,看着赵念奴,道:“你也要一路小心。”

赵念奴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都不大想回京。”

“那不行的,你母亲还在深宫里,但凡回去,说话要小心,现在不是几年前了。”

“我知晓了。”赵念奴默默无言,她这个“哥哥”做法同样让她感到很失望。

几人上了马车,在侍卫保护下,渐渐远去。

五娘还在看着漫天的大雪,崔娴劝道:“五娘,这种结果算是最好哪。”

知道的人不怪罪,一怪罪赵念奴不可能来郑家庄,知道的人不公开,一公开,大臣强烈反对之下,赵念奴也无法能来到郑家庄。虽然有别离,至少大多数时间一家团聚在一起。婆媳俩碎碎地说着话,郑朗却伸了一个懒腰,新年到了,倒计时开始

当真无欲无为

不过这也是圣人之道,夫子说的,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郑朗走进书房,他所过之处,保留着一些前世的习惯,喜欢收藏一些字画,小玩意,以及一些珍贵的古籍。不过大多数古籍又重新搬到书院,加上方便自己教李贵与三个小公主,将书房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