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头道:“皇上尽管说。”
“朕要你带着一拨人在大冬天去黄河边上扎营训练,过了今年冬天再回来。”刘御说完后特意扫了褚渊一眼,见他面上没有出现明显的反感和不悦后,方才继续道,“你也是练过武的人,对行兵布阵也多有研究,这件事儿朕不放心让别人去办,只能暂且委屈你了。”
褚渊虽然对要分开三个多月感到有点忐忑和不舍,但是接受起来仍然很干脆:“是,陛下,微臣铭感五内,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刘御对他的这个反应并不感觉到多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好像都是这种德性,一听到啥“这种需要保密的事情我只能信任你”之类的话,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激动兴奋。
他虽然不能够理解,却很懂得如何利用,见状撩起嘴角对着褚渊淡淡一笑,深沉道:“朕果然没有错看彦回。”
褚渊更加激动了,跪下来抱住他的大腿,还把脸贴到他的鞋面上:“臣一定肝脑涂地,为陛下尽忠,为国家效力”
刘御又叮嘱了几句,便亲自把人扶起来了,笑道:“朕相信你,此行路途遥远,又加之天寒地冻,恐怕要你受些委屈,快回去早作准备吧。”
褚渊颇为依依不舍,很想在走之前多看他几眼,然则此时国家大事重于儿女私情,他也并没有耽搁,领命道:“臣谨遵陛下圣旨。”
刘御于是挥挥手让人滚蛋,想了想又把褚渊叫了回来,从腰上把一块玉佩摸了出来,在他眼前摇晃了一下:“这个你先拿着。”
说完后他见褚渊天崩地裂一般俊脸惨白,在心头暗笑一声,解释道:“等你回来之后,再亲手给朕戴上。”
这块玉佩正是刻有“彦回”二字的那块,刘御戴它的时间估计比褚渊本人都长,如今褚渊就要拍屁股滚蛋了,虽然不多时就会回来,不过难保路途上不会遇上意外,刘御把玉佩还给他,也是存了念想好日后相见的意思。
他难得这样体贴浪漫,褚渊果然感动非常,两只手合拢紧紧攥着那块玉佩,郑重万分道:“微臣一定会妥善回来,还望陛下多加珍重。”
他的眼圈都是红的,目光水润润中含了无限深情,刘御看了看他,抬手把人摁到怀中,对准嘴唇轻啄了一下,忍下把人摁在床上酱酱又酿酿的冲动,松开他木着脸道:“走吧,别再耽搁了。”
褚渊表现得格外失望,深深看了看他,方才扭头离开,一出殿门见李萍和王狗狗果然不在了,稍稍一沉吟,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等他们。
没有人领着是不能够在宫中随意走动的,哪怕他是规规矩矩往宫外走,被人抓住了发现他是一个人,就什么罪名都能够让头上扣,有嘴也说不清楚。
褚渊相信刘御不会这样阴狠地坑他,但是若是当真有新人被抓住了,也是给刘御添麻烦了,要平息事情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幸亏李萍和王狗狗所待的地方虽然比较远,但是一眼能够看到正殿这边的情况,李萍见他出来了,连忙撇下王狗狗,自己迎了上来。
褚渊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声“见过姑姑”,李萍回之以笑容,并未多言,伸手一示意,让褚渊跟着她往外走。
刘御这还是第一次有事情笔者她和王狗狗,而且还是单独找褚渊谈话,她心中不无忧虑。
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她还总感觉何戢的存在对褚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但是以李萍的身份,并不适合说什么,只能把一切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是时不时偷偷瞄上褚渊一眼。
等送褚渊出了宫门,李萍回转回来,重新去见刘御,见其俯首在案前批阅奏折,丝毫就没有给她科普给褚渊安排了什么差事的欲望,只能在心头沉沉叹息一声,暂且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
何戢三天后终于稍稍减轻了自己的鸵鸟心态,乖乖出现在刘御面前,第一件事儿是下跪请罪:“臣无状,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责罚。”
刘御正眼都没有看他,好半天后才面无表情来了一句:“如果何爱卿今天是来找朕请罪的,那你的道歉朕已经接受了,滚吧。”
何戢被那句“滚吧”弄得心里格外难受,却也知道以刘御的性格,会对他在公事后谈点私事的行为感到有趣,却肯定不乐意他专门过来打扰就是为了解决私事。
他想了好一会儿,沉吟道:“陛下,军营中暗地里私下流传开了赌博器具,臣屡禁不止,还请皇上责罚。”这是何戢能够想到的唯一跟公事沾点边的事情了。
刘御一听后,更加不耐烦了,皱眉道:“这种事情难道都要朕手把手地教你难道朕每个月花这么多银子养的是一头猪”
何戢听得更难受了,蠕动嘴唇低声道:“臣、臣已经把犯事的将领都给予了惩罚,还把赌具都没收了,在所有士兵面前重申了三项纪律所以应该不会出大事儿”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为什么还要拿来跟朕汇报,朕是皇帝又不是琐事垃圾桶”刘御放下手中的活计撩起眼皮专门扫了他一眼,“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还是回去休息吧,如果有需要,朕可以再给你十天的假期。”
说是假期,其实是给他十天让他回去反省一下,这要是换了以前,何戢还会很高兴有了带薪假期,可是放到这样的情景下,他又感觉到刘御对自己裸的鄙夷和不屑态度,无奈道:“臣知道了”
这句话说得挺不情愿的,刘御继续看着他,何戢咽了咽口水,更加无奈地补充道:“臣叩谢陛下恩典。”
这样还差不多,刘御还算满意地一点头,继续低头看奏折,淡淡道:“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爱卿就退下吧,朕日理万机,可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跟你干耗。”
何戢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就是想要就当天的乌龙事件给刘御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这是对皇上不敬,严格来说不能算是纯粹的私事,没想到反倒惹恼了刘御。
他很为自己傻到爆顶的辩护理由而感到懊恼,不敢多说,利索地爬起来道:“臣告退。”
刘御略一颔首,冷不丁骤然开口道:“此地原本是北魏国都,也是欢乐谷流毒最为严重的地方,会出现有人私底下赌博实属常事,日后见一个杀一个,务必不要手下留情。”
这就如同打了一棒子给个甜枣一样,何戢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看了他好久,见刘御又有些不耐烦了,才回过神来,重重点头道:“臣知道了,多谢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