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建议道:“不然。。。你还是将我送回去罢。。。”
话没说完,却见李世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休想。”
风里希心中大叫不好,怎么就忘了这人本就狠厉,也怪自己太急进了,应该再耗上一耗再提。
正在检讨,却被他蜻蜓点水般吻在额上,他再一次握紧了她的手,冷冽气息中难得地包了一丝温暖,“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不要担心,万事有他。
风里希差一点就被这句话感动得潸然泪下。
对,万事有他,五百年前因为他,她失了神力被囚妖界;四百年前因为他,她差点被绫罗损了脱了一层皮;四年前因为他,她被当胸一剑;几个月前因为他,她不得已自毁身体,变得神不神人不人鸟不鸟。。。
甚至从最开始,如果不是因为有他,这一千多年来她完全不必东躲西藏。
一切有他。
风里希忽然不想争辩,索性闭了眼装睡,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睡了过去。
沉浮中她感觉有人小心托着她,她听见下人跪伏的声音,听见大门咯吱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听见苍老的声音诚惶诚恐道:姑娘的脉象老夫实在诊不出。
当一切归于平静,她才渐渐有些清醒,却感觉有个火热的身子靠了过来,片刻之后她就被从背后拥住,那人身上略带酒气,风里希有些嫌恶地往外挪了挪,却又觉得冷。
那人将她往怀里又拉了拉,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的小腹,喃喃道:“你这女人,身子总是这么凉。”随后又有些自豪道:“我适才饮了些酒,又在热水里泡了泡,这个温度你用着可还舒服”
风里希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你给我个铜捂子应该更舒服点。
可她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这时却听李世民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刚刚好好钻进她耳中。
他说:“我不相信你死了。”不等风里希回答,又自言自语自顾自起来,“我从前厌恶你是妖。而到了那一夜,却庆幸你是妖,只有那样,你才有可能活下来。”
“我知道是大哥将你藏起来了,可是我的人跟了他几个月,他几个月里竟连个女人都没见。”
“我以为你真的就这么去了。那时候我又恨你为何不是人,人死了我还可以去阎王殿上要你,你若死了,天下之大。。。我去哪里寻你。”
“那夜大哥塞给我两个女人,我看着她们,想的却是,如果我将她们留下,你是不是会稍微吃醋一点是不是就会出现”
“我最后还是没有做到。可你却还是出现了。你说你很惦记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说到这里他忽然声音一冷。
“结果我真的只是在做梦。”
他跳过了醒来见到杨如意那段。最后只是伸臂扳过她的身子,清冷气息混着淡淡酒气将她包裹。
她被迫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坚实的心跳,她忽然不可抑制地伸指贴着他的胸口刮了刮她更强烈地感受到了女娲石上的神力在呼唤她。
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包裹住她停在他胸前的手,坚定而又略带恳求,“从今往后,你要什么,我替你争;你想要做什么,我替你做。只是别再。。。不告而别。。。”
风里希僵了一僵。
这许多年来,她终于正视这个问题。
她要什么她要他魂魄里的女娲石;她要做什么她要他魂飞魄散、再不得入轮回。
她仔细寻思了一下这个取舍,觉得就算李世民这个青年他再自虐,相比于魂飞魄散,他还应该更倾向于让她消失。。。
头本就被撞得有些晕,她摸了摸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额头,最后还是在温暖面前低头,窝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近日落,风里希盯着头顶华丽的床帐发呆。她适才醒来探了探体内,才发现之前叶法善封在她身体里的神力被另一股非神非妖的力量所压制,两股力量虽然缠斗不休,却都在慢慢修复她之前受损的心肺,是故她已经不需要也无法变成小黄。
这股力忽然之间出现,她丝毫没有发觉,只能说是苏糜这几月来一点一点埋在她体内的。
那只狐狸究竟要做什么之前虽说要挖她眼睛,但只挖眼睛却不杀她这事无疑等于自杀。就算风里希不介意,天界那么多神仙,难道能查不出来是谁做的查出来以后,难道能放任她被挖了眼睛而不找青丘问罪
再说青丘和帝江开战,听说连苏瓠都丢了一只手臂,苏糜这个做儿子的,却仍旧不慌不忙地游山玩水。
又想到他宁可废了眼睛上的秘术也要冲破血禁跑来挖她眼睛,忽然就想到一个词。
同归于尽。
对了,苏糜这行为,太有同归于尽的味道了。就算不如此,也要是个两败俱伤。
风里希觉得如果说女人心是海底针,那狐狸心简直就是八荒六合中藏的一颗老鼠屎,就算你找着了,都不想捡。
风里希想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唤了门外一个侍女问道:“李世民呢”
那侍女似是对风里希直呼秦公名讳很是不满,又好似在说与不说间踌躇,最后才小声道:“回姑娘,大人他出去了。”
风里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原本宁静的傍晚、一只暴戾的青年。。。
她拉住侍女的袖子,“他出去做什么了”
那侍女被她抓得有点无措,“奴。。。奴婢也不清楚。。。大人好像提起是去取解。。。解药。。。”
风里希一个趔趄,她怎么把这事忘了。她之前编的故事,按李世民那个脾气,定然会直接找苏狐狸要解药。他身上虽有往生障,但这几个月却弱了很多,加上苏糜这只狐狸肯定会借此做文章,到时候如果提出什么交换条件。。。比如说。。。让李世民自己提了女娲石出来。。。
她想到这里,连鞋也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刚出了门,就看见院里的侍女乱成一团,她一把拉住一个,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