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配我为你生孩子。再说,我喜欢的人,便是什么都不做,我也喜欢。你不要再浪费口舌,或是做些东施效颦的可笑事出来,被人知道了,丢的是我的脸面。”
这一段话,说得一气呵成,扶着她双肩的手又抖起来,而且越抖越厉害,她觉得这人再这么抖下去,她儿子都要被抖出来了。
李世民松开她,左手抓住右臂,想让自己停下,最后却是他全身抖得更厉害,他的双目渐渐变得涣散,只是仍不死心:“你说的,我都不相信。你是个骗子。五百年了,你一直在骗我,今日也一定是。”说罢一遍遍重复着“一定是,一定是”。
风里希眼看他要入魔,此刻也只能加一把火再激一激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反正你也没多久可活,就当我适才是骗你好了。”
她觉得自己这段话回答得非常巧妙,巧妙得可以让他怒不可歇。
可下一瞬间却被拉进怀里,这个胸膛是那般熟悉,周围包裹的都是熟悉的他的气息,就好像曾经的那每一个清晨,阳光打在帐子上,她闭着眼躲着光往他边上拱一拱,他笑着伸手将她收进怀里。
她感受到他抱得那样紧,在那一瞬间里,他好像把五百年间所有未竟的心愿一一舍弃,最后只剩下能在此刻多抱她一会。
风里希慢慢眨了几下眼:“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既然有了孩子,我便不会背弃他。”
孩子,孩子,都是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
下一刻,她看到的是他一把将她推开,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腹部,嘴唇紧紧抿着,最后慢慢勾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风里希心底长叹一声,她的戏份可算演完了。
叹气声未落,他的掌风已经到了她身前,最后那一刻,风里希闭上眼,心中掠过的却是,那年七夕,他给她买了几个糖人,威风凛凛地插在轮椅上。
再睁眼时,雨水已经大得可以冲走他嘴角的血迹。
他那一掌,最终还是没有招呼在她身上,却生生拍在他自己胸口,女娲石之处。
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紫色的衣袍沾满污泥,他笑了笑,又忽然变得阴冷道:“你滚吧。”
一直找不到秦王殿下的贴身仆人远远望见李世民好像从泥地里打过滚一般立在那里,蹭地一下就奔了过来,见到秦王的面色,狠狠瞪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风里希。
李世民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黑发与紫袍于风雨中飞起。
身后仆人看了看风里希,忙问道:“殿殿下这个女人要不要给您送过去”
李世民的脚步停了停,随即冷冷道:“不用。本王不想再见到她,让她找野男人去。”
所以贴身奴仆,一定要找个耳聪目明的。尤其要能在雨声中辨别主子都说了些什么。
就好比说今夜,秦王说的明明是“让她找野男人去”,结果却被那仆人听成了“给她找野男人去”。
忠心的奴仆,思量再三,再三思量
当风里希浑身湿漉漉地被推进一间小屋时,迎接她的,是十几个饥渴猥琐的王府下人。
第六十章 不知残情何所踪
适才雨大,风里希又离得远,加上心神有些恍惚,也没听清李世民究竟说了什么。
此刻她听见房门从外面锁上的声音,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屋内唯一的那一张小木床上坐下,任肚子里那块肉又开始不加节制地吸食她体内的神力,吸得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了饕餮的种。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被绑在小床上,那十几个平时也见过的男人正在抓阉定顺序,有几个抓完的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脱裤子。
风里希发愁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不禁想起了伏羲的话:这孩子出生之日,就是天下倾覆之时。眼下才三个月,它今夜才吸食了苏糜的修为,才过了多久,就又开始不满足,这样下去,怕是熬不到将它除去,自己先被它干掉了。
她想着,抬眼见男人们已经抓完了阉,其中一个长得阔鼻宽口叫刘五的松了松了松腰带,朝风里希看过来,小眼睛里满是精光,摸了摸下巴道:“要说咱们殿下还真大方,这么好的货色都赏给哥几个了。”说罢走到床前,捏着风里希的下巴道:“瞧瞧这小模样长的,和仙女儿似的。一会干起来,不知道多销魂。”
人群里有几个平时就眼馋风里希的也跟着嘿嘿笑起来。只有一个个子矮小看着年纪不大的踌躇着开口:“五哥,咱们这样不不好吧十几个爷们欺负一个女人殿下怎么会同意”
捏着风里希下巴的男人冲他“呸”了一句道:“刘七,看你那没鸟的窝囊样,殿下怎么不同意可是殿下让咱们好好玩玩这妞。你要怂了就站一边看着,哥几个还能多轮上几次。”
他话未说完,忽然觉得屋子里有些静,一低头,对上一双幽深的金眸,吓得刘五浑身都哆嗦了一下,手上不自觉就放松了。
他心道今日可是撞邪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软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剥她的衣服,边动手边道:“你看什么看装什么狠一会五爷爷让你求爷爷我干你。”
风里希被绑的手指敲了敲床沿,飘忽地问:“你适才说,李世民让尔等好好玩玩我”
再说秦王殿下一路回了书房,袖子一甩把里里外外伺候的下人都轰出去了,自己立在桌前对着烛焰不语,半晌上前一步摊开一张纸写道:
焰听风来动,花开不待春。镇下千行泪,非是为思人。
最后一个“人”字写了一撇,他忽然将笔一扔,拉开门去,对着门外跪着的仆人道:“她人在哪里带她来见我。”说完了又改口道:“罢了,带我去见她。”
他适才提笔写了一会字,才渐渐平静下来,一闭眼就是她坐在泥地中衣衫湿透身形淡薄的模样,然后他忽然想起,叶法善和玄奘都提起神仙怀胎十分不易,她这些日子看着也确实受了不少苦。
而他却只顾着自以为受了天大的背叛,把她丢在大雨里。
他心里钝钝一痛,忽然后悔之前怒极而口不择言,不管她说什么,她爱谁,只要他还能陪着她,又有什么可怨的她腹中的孩子父亲是谁又如何,那也是她的孩子。
他可以慢慢等,等到她回心转意,反正都等了这几百年,也不差再等个几十年。就算等不到结果,反正他本就是她造的,他能来世间走这一遭,已经是她的恩赐。
领路的仆人带着他在雨中东拐西拐,他走得急,连个撑伞的都没带,走了一阵子才觉得不对,问道:“你将她安置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