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至于背后给他捅刀子的人,他也一个不会放过,就算徐辞年化成一捧灰,他也要撬了他的坟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徐新年冷冷的哼了一声,擦干脸上的眼泪,拿着办好的手续,踉跄着慢慢走出拘留所,拳头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甲都掐破了皮肉。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徐建国躺在床上咳嗽的越来越厉害,旁边的管家倒了杯温水帮他顺气,可是仍然架不住周围几个股东唧唧喳喳的喧闹声。
“徐先生,这个月公司的业绩又掉了一大截,股票直接跌了几百万,再这样下去城东的几家分店就要关门大吉了。”
“是啊董事长,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各种事情乱成一团,您要尽快回来主持大局啊。”
“董事长,我们投资的几家五星级饭店这几天已经到了收尾的关键时期,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小少爷来处理的,他不许我们这些人搀和,谁也不知道还怎么进行下去,您看是不是先停掉这几个项目,回笼资金”
“放屁”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建国,听到这话突然大骂一声,接着又是剧烈的一阵咳嗽,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这几个项目投进去几百万,你说停就咳咳咳,就停吗公司的损失谁来负责”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徐氏的声誉这次受到了重创,好几家银行都停止给我们放款了,公司内部资金周转不灵,除了停掉这几个项目也别无选择了。”
徐建国狠狠地一拍桌子,剧烈的动作让他又开始咳嗽,“你们这帮废物我不在难不成公司就要关门了停掉项目我们要付好几倍的违约金不说,前期的投入也拿不回来,这跟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分别总之项目绝对不能停,让人家知道徐家连楼都盖好了却开不了张,这个脸你们丢的起吗”
“但是不停掉我们实在筹不到更多的钱了,而且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小少爷拉来的,我们不知道细节,怎么跟对方交涉的,又怎么进行下去”
提到徐新年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这哪儿是徐家的儿子,简直是个灾星,不仅不断地给徐氏招灾不说,当初还不顾劝阻的非要投资建那么多五星级酒店,现在他自己进拘留所了,倒是让这些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要是大少爷还在就好了以前大少爷掌管徐家的时候,生意不知道多好。”
接着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点了点头,一下子让徐建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一边咳一边盯着窗外,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提到徐辞年,就会让他忍不住想起过世的父亲,当年老头子宁愿把整个徐家留给孙子,也没想过留给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这种被儿子压一头的感觉让他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徐辞年更加的厌恶,再想起他那个不男不女的身体,哪怕徐辞年再优秀,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他现在竟然也跟这些人一样,隐隐期待徐辞年如果没有死,兴许就能重新回来辅佐自己,重振徐家。
众人见徐建国不过话,以为他又思念起了儿子,沉吟了片刻,其中一个人开口,“董事长,您也别伤心,养好身体为重,我们都盼着您赶快回来主持大局呢。”
徐建国嗤笑一声,没说话。
他何尝不想赶快回公司,可是他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根本不再适合去上班,只能每天躺在床上静养,这样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数。
呵,偌大的一个公司,如今竟然连个接班人也没有了,公司里乱成一团,大儿子死了不能指望,小儿子又丑事做尽,如何能够托付
“罢了,你们不用说这么多,我心里有数,项目的事情先放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徐建国头疼得厉害,心口也一阵阵绞痛,重新躺进被子里,挥手打发掉一众股东。
在场人面面相觑,谁也提不出更好的意见,只能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走在最后的一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走过来开口,“董事长,我还有一件事儿要说,是关于小少爷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徐建国疲惫的连眼皮都没睁开,咳嗽了几声说道,“他的事我不想听,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可是现在外面的舆论闹得很厉害,好几家媒体都跟风报道,说徐家冷血无情,连亲生儿子都利用,我觉得这事关徐氏声誉,所以才不敢不告诉您。”
听了这话,徐建国倏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结果咳得一张老脸都紫了,“那些媒体胡说八道什么徐家又没有电影明星,为什么会被盯上”
那股东也一脸费解,“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说是有人主动跟媒体爆料,媒体觉得有炒作价值这才对我们穷追猛打。”
“那些媒体也不知道怎么就统一了口径,都说小少爷虽然醉驾做错了事,但是已经断了一条腿毁了容,又进了拘留所改造,已经得到了惩罚,徐家作为至亲,从始至终不出面,甚至让儿子流落街头讨饭吃,实在是没有人性,还说有钱了之后心也跟着冷了,亲生儿子都能扔,给灾区捐钱做样子的时候能有几分真心。”
徐建国一向最在乎面子,平时经常出席个慈善活动,资助个留守儿童之类的,要的就是给自己长点脸面,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气的手都哆嗦了。
“放屁我徐建国怎么对待儿子,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你去查查是谁抖出来的消息,又是哪个媒体在背后嚼舌根,给我拿钱封住他们的嘴”
骨头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现在这话已经传得街知巷闻,好多人都说看到小少爷在路边乞讨。董事长,公司的声誉已经受损了,在这时候要是再不做出点表示,我们很难再挽回形象了。”
徐建国深吸一口气,手指都在颤抖,旁边的管家赶忙给他拿了一片参片,喝了一杯热水才缓过劲儿来。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股东一脸担忧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徐建国躺在床上,疲惫的像是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气。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辈子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外部,媒体重重施压,逼得他不得不把徐新年领回来,内部,公司群龙无首,急需要一个人出面力挽狂澜。
如果他的身体稍微好一点,或是徐辞年还在,事情也还有转机,但是现在他只有徐新年一个儿子,也没有孙子可以培养,难不成真的要把老爷子一手创办的大把家业毁在自己手里
喝过药之后,徐建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连续的打击让他刚到六十的年纪就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突然急匆匆的敲门进来,“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不能随便进来吗”徐建国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