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布雷,谁敢对奈莉希丝动手纳布斯家族的那些护卫们可不是吃素的,即便在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我起码就发现了至少有不下三十人散在我们的身后四周隐隐保护着她。
而且,对于面前这个发出了邀请的青年,我感到了一丝好奇。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在耳旁响起的那声叹息只不过是巧合而已,而且对方那近乎达到白银剑士顶峰的实力,也让我泛起了不小的讶意。
拿起面前桌上那个看起来已经摆放了很久的杯子,如泉水般清澈的液体却飘散着优雅而黯淡的香气,眉头微皱,又是这种矛盾却和谐的诡异感觉,就如同他身上那素青的武士服一般,简单却意外地贴身更自由一番无法掩饰的从容。
我微微一笑,心中猜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年青人的身份,以及他做出这番邀请的目的。呵,我可不认为这便是所谓的“路上偶遇”。难道这第二副杯碗是随意摆下的吗
轻轻一抿,幽香之下却是令人意外的辛辣,如刀子般火红地炙烧着,即便以我的定力,仍是忍不住微微皱眉,虽然忍住不露出一丝窘样,但我同样不掩饰自己的不喜。
对面的年青人却突然笑了,虽然他笑得很轻,笑得很和蔼,很温暖,仿佛那普通的容貌也在一瞬间变得璀璨了许多,然而我却感到一丝轻蔑,犹如他眼底深处那深藏不露的不屑。
我淡淡的笑,心中那皱然闪过的怒气却让自己都暗自心惊,我本不是这么容易受激的人,但是就在适才一刻,我竟然便有了出剑的冲动,这感觉是如此真实,就如同腰间那如同听到我心意而轻微颤动的弑神一般不需怀疑。
年青人的手指白皙而修长,根本不像是个剑客,倒更像是吟游诗人那弹奏乐器的双手,但早已有过毒牙先例的我倒也不感到如何吃惊,毕竟他那在普通剑士中已绝对可称之为高手的实力清晰地落入我的眼里,虽然他并不曾出过剑。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实力做出评价,特别是在双方的实力有着本质上的巨大差距时。
年青人微微一笑,亮印色的小刀在他的手里轻盈地舞动着,却见他将面前银盘中那原本已经挺小巧的肉片愣是割薄了一层出来,在他的杯子轻轻一掇,那原本清澈如泉的辛辣烈酒却在瞬间变得殷红如血。
看着这本该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却感觉不到惊讶,反而是仿佛是曾经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悄悄涌起,同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心中不由自主地轻声呻吟出刚才那差点让我出丑的酒名,那几乎同样存在于传说中的
“冷夜朝阳。”年青人淡淡的笑着,平凡的脸孔却仿佛一瞬间绽放出莫名的光辉,尽显傲然,“这种酒的名字叫做冷夜朝阳,白如雪,红如血。冷白直饮时辛辣无比,但一旦经过子鱼肉的沉浸,却会在瞬间沉淀成深红,殷红如血,而尽去辛辣之后的甘甜清香,远飘千里,更是任何酒徒所无法拒绝的至高诱惑。”
哦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我心中苦笑。
这是测试还是示威如果是示威的话,这也实在是太大手笔了吧,怎么这两天自己所见到的尽是这种奢侈到极点的人物海席亚菲也就算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大陆商会的主席,眼前的这个小子呢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大手笔,怎么想也不会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吧最起码,就财富豪奢这一项,他的身份肯定不会比海席亚菲会低多少吧。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再想起他出现的时机之恰到好处,我突然笑了,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我手的自信笑容,随手拿过那随便地放置在桌上一点也看不出其中难怪盛着的就是传说中的“冷夜朝阳”的小酒壶,为自己满上。
仰头一口饮尽,任那苍白液体自我的嘴角溢出,沿着我的唇角滑落,只是之前那差点令我出丑的辛辣却仿佛已消失不见,百般滋味之后唇齿间更隐隐有芬芳四溢,无视对方那突然精光大盛的双目,我由衷地脱口赞道:“好酒”
将杯子轻轻放下,对着对面的年青人微微一笑,我说道:“的确。冷夜朝阳是任何酒徒都无法拒绝的,同样,也是任何勇士都无法拒绝的。”
年青人脸色微变,显然他同样知晓我话中所指,却见他眼底的那抹轻蔑陡换惊疑,却没有说话。
身旁却陡地传来一把好听的声音接道:“将军白发征夫泪,白发如雪,冷夜凝泪,冷夜、朝阳本就是二者一体啊。”
轻轻的叹息再次勾起了我心中的好奇,而且声音主人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轻蔑,明显是冲着刚才还朝我“炫耀”的年青人来的。
而刚才对着我还算和颜悦色,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子的,这壶“冷夜朝阳”的主人适才还微笑着的脸色此刻却明显地露出几缕不自然,而那显然不是因为我而来的。
而且,身旁的那个人在走近我的身旁时我才意识到对方侵入的危险距离,警惕之后,我涌起的是另一份好奇。
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份对于女孩来说都显得过分清秀的脸孔,一身华贵却不显奢侈的淡银装,得体而优雅,而他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和眼中对那年青人毫不掩饰的不屑神情更是让我看了大起好感。
“纳迪尔你来干什么”年青人发出了低声的怒吼,在这华贵几不亚于天梦“费里茵丝”的地方,居于偏僻一角的我们仍是其他人目光的焦点所在,无论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年青人又或者是我身旁立着的这个比女孩更像女孩的青年,都绝对是人群中的焦点。
而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所迸发出的能量更是毋庸置疑的,虽然年青人所选的这桌是在某个较偏僻的角落,但这并不能阻止身旁人的注视。
“怎么这么凶”被称为纳迪尔的青年眉头微蹙,仿佛被无辜责骂的小女孩一般充满了幽怨的感觉,只是,咳咳,在一个同性的身上看到那么多本不应属于这个性别的东西,我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直起来了。
“格慕罗,你的个性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啊。”纳迪尔无视对方那强忍着的冷脸,自顾自地在我的身旁坐下,我却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移,心中苦笑,若是让毒牙知道我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怕是会被他嘲笑死吧。
“这里虽然是你西西里亚家族的产业,但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将客人赶走的道理吧。还是”纳迪尔双眸微转,嘴角溢出一丝冷蔑的笑意,说道,“你们西西里亚家族就是这么教育后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