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么女孩子不论本身多么聪明和骄傲坚强,一旦和自己喜欢、而又有能力保护她的男子在一起的时候,立刻便会变得软弱许多,然后就把什么烦恼都交给这个男子,自己什么都不肯担心费神。
昭元想到这里,不觉又是欢喜,又是伤感,还带着许多气闷。欢喜的自然是她的确从内心里就真心喜欢自己,想要依靠自己,甚至把她的安危潜意识中完全交给了自己;伤感的却是,这个“自己”根本就不能说是“自己”,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自己,最后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昭元忽然想起她先前所称的那句话“女孩子生来就是享受这个世界的,包括你在内”,心头更是郁闷:眼前这形势如此艰险,可是为此烦恼担忧和苦苦思索的全是自己,她却一点也不担心,那不是在享受自己是什么而且最可悲的是,自己和她居然潜意识中,就都认同这实在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这对于自己来说,不是极大的悲哀又是什么
昭元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只觉这当男子汉大丈夫,似乎实在没什么好,老是吃亏。即使讨了这么个天仙般的夫人,也还是家里家外倒霉,始终是压力留给自己,悠闲献给她。难道男人天生就真是该犯贱,而且也不得不犯贱么
当然了,宫云兮既然从内心里就完全将她交给了自己,那么潜意识里确实会有些抵触情绪,很可能总想要在自己面前找回些面子来。因此,她处处都要占先,处处都要为难自己,估计也是可以理解。
昭元呆呆望着宫云兮,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亡命天涯,樊舜华独理中宫的时候。那个时候,樊俊华是何等的镇定自若,何等的进退两全可全新的自己一回来,她立刻就变得象只小猫一样没了主见,只是想依靠自己,自己还曾因此笑过她。现在看起来,难道她也是因为内心中其实已经喜欢上了自己,所以已经不知不觉中,也将她的身心安危都交给了自己
昭元不敢再想,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怕什么,只是极力要逼自己去思索现在所处的险境。是啊,如果真出不去,所有这一切都是一场空,又有什么好想的他想到这里,忽然轻轻在宫云兮耳边道:“我们还是先起来,仔细看看门边情形吧。”
宫云兮点了点头,却道:“反正我不吃那里面的饭菜。”昭元其实本意就是想骗她到那里去看看饭菜,闻听此言,虽然失望,却也只好先闭口不言。但宫云兮却硬是不肯先从他怀里站起来,只是不住地发抖,非要全身都缩在他怀里不肯动。
昭元无奈,只好费劲气力勉强站了起来。宫云兮双足根本不肯落地,而且连素手也都缩在他怀中,半点气力都不肯用。她全身重量都落在昭元身上,似乎全不担心昭元会一个不慎让她掉落地上似的,双眼却是紧紧闭上。
昭元知她最多只有一半是真怕冷,另外一大半根本就是撒娇。但他虽知如此,却也没有办法,况且自己心中也是潜意识里就巴不得她这样,是以也只好一面暗骂自己犯贱,一面却又让她尽情享受。
昭元紧紧地搂着宫云兮,慢慢走到那门边,仔细看了看那门。但见那门和门锁本身都是极厚极粗极重,根本无可能硬性弄开,其缝隙也都是只容二三指伸出。如此小的缝隙,便加上缩骨功也毫无办法,更别说还有宫云兮这个无论身上还是心头都无可甩脱的大累赘了。
昭元知道若要离开,要么就是有人来放自己,要么就是要想法弄到钥匙。可是现在看来,这两法实在无异于是白日之梦。他微微一叹,轻轻拉入那荷叶包并拨开,心道:“这大冬天的,这里面居然有新鲜荷叶,也算是一奇。这个地方难道还真是神鬼之地”
再看那包内饭菜,只见其份量似乎落在了中间。若是一日一顿,那么象自己这样的人当一人稍稍有余,可若是给两人吃,却又是远远不够。不过自己和宫云兮乃是一男一女,她吃得肯定甚少。只要自己可以稍稍忍饿一点,应该能两人都长撑下去。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肯吃。自己二人被囚的如此隐秘,似乎是要长期囚禁,她如此不肯屈就,那可如何是好
昭元细细闻了闻那饭菜,已知其中确实无毒和迷药之类,便道:“这些饭菜,其实也还是可以下咽的。你要是不吃,那以后怎么办”宫云兮皱了皱眉,道:“那么粗糙,那么脏,而且连食具都没有,怎么吃你要就自己吃。”昭元道:“前面的两点似乎也不尽对。后面的食具嘛,自然也还是只有讲究了。你看我就准备用手了。你若是嫌我手脏,那你就用你的手。”
宫云兮道:“我才不用手呢。女孩子用手抓饭,成什么样子”昭元道:“现在非常时期,不得不讲究。我们是被囚禁,不是被请来供奉服侍的。”宫云兮摇头道:“反正我不吃。我要用膳,一定要有人服侍,要”昭元无奈,道:“我来服侍你。这你总该吃些吧”宫云兮一笑,不觉睁开了眼,道:“你怎么服侍啊连食具櫡皿也没有,我可不吃你的手碰过的。”昭元见她樱唇微动,笑语如兰,不觉又是砰然心动,呆呆地望着她。
宫云兮见他又在看着自己发呆,又羞又恼,臻首急忙低下。她偷眼发觉昭元眼睛似乎不离自己樱唇,忽然间想起一事,生怕他想到那上面付诸行动,大是羞急,一下缩头贴他胸道:“不许你喂。”说完这话,她全身都酥软得没了半点气力,心头又羞又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