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茶几上,柔声说:“小野首相,您别害怕,这些人其实不是真正的僧人,他们是忍者,不,更确切地说他们是忍者中的死士一些虽未死但是随时准备着为主人去死的人”
小野真四郎脸色大变,凝视了澄一大师半晌,才开口问:“大师,我听不懂你的话,这些中国僧人怎么会是恐怖的死士呢”
澄一大师无声地笑了,他俯身贴近小野的耳朵轻轻说:“首相大人,您不需要明白,只要了解您目前的处境就可以了。您现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想要保全性命,保住您的首相宝座,就得乖乖地和我们合作。”
“澄一,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绑架威胁我”小野真四郎盯着澄一大师那张儒雅的脸庞一字一字地问。
澄一大师冷笑一声,并不回答,只是坐回座位,微闭着双眼,默默地诵起经来。
小野真四郎一拍茶几,厉声说:“澄一,你应该很清楚企图绑架首相是重罪我的保镖们都在听风轩门外,他们都是搏击和擒拿的高手,你以为凭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威胁到我吗”
澄一大师缓缓睁开眼:“哈哈,首相大人,您的那些保镖只怕现在已经服下了我派女孩子们送去的美味糕点,那些糕点中藏有极乐散,女孩子们会处理他们的。他们将像空气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连一根骨头也找不到了然后我们的忍者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易容替代他们。”
“什么你把他们你杀了他们”小野真四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椅子上。
“首相大人,您还是别管别人了,先担心一下您自己吧。”澄一大师把手一挥,一个高个凸目的僧人深深鞠了一躬,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推开了窗户。小野忙起身望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还空荡荡的院子里,不知从何而来一个高高的柴堆不,那不是柴堆那是一个由樱花花束堆成的花堆,花堆的顶端还竖着一个十字架形状的木桩。密密层层的淡粉色樱花在月光下散发着凄冷的光。
“你们要对谁实施火刑”小野真四郎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
澄一大师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凝视着外面的樱花堆,用极轻柔的声音说:“首相大人,如果您不同意和我们一起走,去见我们的主人。那么,这个樱花火刑台就是您的归宿。这些纸折樱花的枝干都是中空的,里面装着硫黄和硝石,威力相当于一个巨大的炸药包。当然,今晚是您与民同乐的日子,我们主人为了让新年增加一些喜庆,还特意在整个浅草寺里都布满了这种纸折樱花,还有女孩子们在寺院里到处送给游人们的人偶,那些人偶中也装着硫黄和硝石,只要那些混在人群中的死士一接到命令,就会在寺院的各处放起火来,所有的樱花和人偶炸弹也会同时爆炸。那么,不仅是您,这整个浅草寺都会成为一片废墟了。您想想,那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啊我们东京最古老的寺院,我们最热爱的首相,全部都毁于一旦对我们日本的国际形象又是多么大的打击”
他的每句话都像一条毒蛇,缠绕着人内心最脆弱的部分,越缠越紧,直到完全吞没掉。
小野真四郎闭上双眼,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告诉我,澄一,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如果你不说,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澄一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知道,他已经成功地令小野真四郎动摇了。
“当然,哪儿有邀请您去做客而不通报主人姓名的我们的主人其实是您的故人”
“故人”小野真四郎惊诧地望着他。
“您真的不记得在哪儿看过这幅东瀛仕女图了吗丰秀光夫这个名字您忘了吗”澄一大师诡异的眼神投向墙上挂着的那幅仕女图。
“他是您在东京帝大的同学,一个出色的画家,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但是留下了这幅画。”
小野真四郎扭过头,注视着那幅仕女图,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缓缓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模糊的记忆。”
“丰秀光夫的妹妹丰秀美子小姐,您见过她一次,还记得吗”
“美子,美子”小野真四郎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似乎竭力在久远的记忆中搜索着。
澄一大师贴近他耳边轻轻说:“对了,就是当年那位有着惊人美貌的小姐您还和她哥哥说过,说她虽然穿着家常和服,却有着公主般的高贵气质。”
小野真四郎微微点头:“是了丰秀光夫的妹妹,美子小姐”
澄一大师冷冷地一笑:“其实,就是美子小姐就是她想要面见您”
小野真四郎困惑地问:“美子小姐,她怎么会是你们的主人呢她现在在哪儿”
澄一大师对着画像深深地望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美子小姐,她就在那茫茫的大海之上,缥缈的云山之间。”随即,他一转身,逼视着小野真四郎。
“首相大人,您考虑好了吗究竟是要葬身火海中,让整个浅草寺里参拜的市民陪着您一起殉葬,还是随我去往那海外的仙山呢”
小野真四郎也盯着那幅仕女图,沉思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
“澄一,我可以随你去见美子小姐,但是,如果我失踪,势必会引起政府部门的大乱,警视厅的警员们肯定会到处追捕你,你又怎么可能把我带出东京呢”
“哈哈”澄一狡黠地一笑,“这个,您不必担心。也别拿警察吓唬我,难道我会害怕东京警视厅的那帮蠢货我们走了以后,谁也不会知道您失踪了。因为,小野首相只是在听风轩和中国僧人们讨论了一下禅理而已。他马上就会回到您在东京的寓所里,和您的家人一起度过这个新年之夜。”
“他你想找人冒充我”小野真四郎只觉得背脊发凉,眼前这个披着僧衣的男子就如鬼魅般能看穿别人的内心。
澄一收敛起笑容,眼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如刀锋般的阴冷,一字字地说:“首相大人,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其实正因为您是美子小姐的故友,不然我们早就用另一种方式带走您了,不信你就看看这个。”说着,他轻轻走到那幅仕女图前,伸出右手,慢慢盖在了画面之上。
不可思议的事,就在瞬间发生了澄一的手掌开始一点点地嵌进画面中去,如陷入泥沼中一样,在丝绢般光滑的画布上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手印来。他又缓缓地转动手掌,似乎在扭动一把钥匙。
小野真四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