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一样行动,本人往往不记得前一个晚上看到什么,或做过什么事。
长颈妖怪在化身形时,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长颈妖怪,所以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受到驱使。长颈妖怪在飞行时,会吃虫子,以耳朵代替翅膀。
但是,这只飞头蛮并不简单,应该是来自冬旎北洲神威国的异种妖怪。因此,它不但可以驱使头颅,同样可以驱使尸体”
郭定冷冷道:“那又如何我们郭家的铁剑,不但可以杀人,一样可以杀妖怪”
剑光一闪,登时将青烟凝聚而成的头颅切成两半。但顷刻之间,青烟又已凝聚成头颅,仿佛在嘲笑着郭定的无能。
葛病摇摇头:“没用的,对付妖怪,应该用法术。”
“那也不一定”郭定冷哼一声,咬破右手食指,滴血在剑上。突然铛的一声,铁剑光芒大盛,凝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巾黑袍,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
他身材高大而魁伟,看来却丝毫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瘦削矫健。
他面上带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眉斜飞人鬓,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颔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他整个人看来显得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
葛病又惊又喜:“莫非,他便是嵩阳铁剑郭嵩阳,小李探花的好朋友”
郭定淡声道:“这只是家兄的剑灵。三年前,家兄已云游四海,偶尔有音信传回。一代英魂不灭,可助我斩妖除魔”
青烟凝聚而成的头颅,此刻竟也剧烈的颤抖起来,显得极其害怕。
铁剑一挥,剑光一闪。剑灵立即将头颅攥住,片刻之间便吞得一干二净。
铁剑尚未还鞘,身后忽然像起拍掌声:“好,很好,不愧是郭家的子弟”
郭定和葛病脸上登时变色,立即转身。拍掌者,竟然是已经被葛病杀死的红魔手伊夜哭
葛病凝视伊夜哭片刻,缓缓道:“你不是人”
伊夜哭点点头:“不错。我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充满邪恶的力量”缓缓举起双手,仿佛沾满鲜血一般,殷红得令人心悸,触目惊心。
葛病:“在冬旎北洲,有一种黑色的猫妖,叫做猫又,有着巨大的黑天使翅膀,以吸食死人的灵魂为乐。当灵魂不够时,它就杀人然后取得死人的怨灵。
它可以随意召唤死者的灵魂为自己战斗,并且从冥界召唤各种怪物。当它脑顶的第三只眼一旦张开,死人的灵魂就会被其吞噬。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变成猫又的奴隶”
伊夜哭:“你很聪明。只可惜,聪明的人往往不长命。”
葛病:“我们都还没有梦幻界籍,一旦被猫又控制,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以获得自由。你真的甘心永远做一只妖怪的奴隶”
伊夜哭:“如果主人足够强大,并且可以让你拥有巨大的邪恶力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何妨况且,我的主人还是一位超级大美人,我甘愿为她奉献一切。乖乖的,让我把你杀死吧,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
郭定:“要杀他,先杀我”伊夜哭:“既然你赶着去投胎,我也没必要阻拦你”
铁剑一挥,剑灵出动。突然,郭定的脸色变得惨白。
伊夜哭非但将铁剑攥住,而且同时捉住剑灵,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地,竟然将以特殊材料制造的甲板腐蚀得坑坑洼洼
红魔手虽已破损,伊夜哭却浑然不觉疼痛,摸摸鼓胀的肚皮,满意的打个饱嗝。
第一壹四章 别离
郭定长叹一声:“真没想到,你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伊夜哭嘎嘎的笑着:“只要你愿意屈服,马上就可以变得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厉害。虽然,你我曾是敌人,但只要你肯追随主人,所以恩怨一笔勾销。”
郭定:“纵然战斗至最后一刻,我也绝对不会屈服。况且,即使我肯,我们郭家的祖先,也不会答应嵩阳铁剑的传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也没必要再浪费口水。其实,听到你说不愿意,我真的很高兴”伊夜哭喋喋的怪笑起来,又望向葛病,“你打算怎么样”
葛病叹息一声:“如果可以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纵然做一个奴隶,也没什么关系。”慢慢的放下万宝箱,右手的乾坤伞已向郭定的眉心点过去。
万宝箱用来救人,乾坤伞则用来杀人。他杀人的动作快而准确,完全不像是个老人的出手。他比大多数人都了解,一个人身上有些什么地方是真正致命的要害。
眉心之间就是真正致命的要害。没有人能受得了他这一击。可是郭定反而没有闪避,竟然冷笑着迎上去,仿佛知道已无法闪避。
剑灵已失,他的手腕又被伊夜哭的红魔手攥紧,滋滋作响,疼得厉害。
乾坤伞的铁尖,已闪电般飙到他眼前。郭定看见寒光在闪动,忽然又听见嘣的一声轻响,仿佛有两根钢针撞击。接下来的事,快得使他连看都看不清。
他只感觉到,伊夜哭的手突然松开,凌空跃起翻身。他还仿佛看见伊夜哭身子跃起时,伸手在葛病背上一拍,这一招快如闪电,他实在也没有看清楚。
他惟一看清楚的事,是伊夜哭已走,葛病已倒下去,自己却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
他实在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色更深,风更冷,伊夜哭却已消失在黑暗中。
葛病正伏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每咳一声,就有一股鲜血溅出。他背上的衣服突然有一片被风吹成灰,露出一个掌印。鲜红的掌印。
郭定从来都没看见过这么可怕的掌力,却已总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活着,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只因为葛病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救了他。
葛病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自己,本人却已命如游丝。
这种救命的恩情,也像是一根针,忽然刺痛他的心。
无论是悲伤也好,感激也好,一种感情只要太强烈,就会变得像尖针般刺人。
他蹲下来,抱住葛病。他的心在刺痛,胃在收缩,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这个救命恩人,眼泪已滴在他的身上。
葛病喘息着,总算忍住咳嗽,忽然道:“快快打开我的箱子。”
郭定立刻抓起箱子并打开。葛病:“里面是不是有个黑色的木瓶”
郭定刚找出来,葛病就抢过去,咬断瓶颈,把一瓶药都倒在嘴里,然后喘息才渐渐平息。
郭定也松了口气。万宝箱,乾坤伞,阎王没法管。连阎王都没法管的人,当然不会死。他既然能救别人的命,当然也能救自己。
可是葛病的脸色还是那么可怕,连眼睛里的神采都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