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小蝶遇害的那一天起,风子岳就矢志报仇,那时候他修为低微,跟离花宫的差距有如天壤,但却从来没有动摇过决心。
在几年的时间里面,他尽可能的收集到了离花宫的基础武学,然后以此为基础推导,竟是衍生出了离花宫的所有武学招式,然后再创出破法。
等他终于觉得有信心向离花宫复仇的时候,神水大劫起,离花宫覆灭。
所以风子岳的一生恨事之一,也有不能向仇人挥出一剑的懊恼。
但这个机会,在重生回到三十年前之后,又放到了他的面前。
一剑斩出,酣畅淋漓。
风子岳剑败季三思,只觉得胸中爽快,忍不住仰天长啸。
这时候场边忽然掠过两条灰色人影,疾奔到季三思的身旁,将他扶住,看他们身手敏捷,显然也是一方好手,但是风子岳却丝毫没有理会。
而场中已经是山呼海啸。
谁都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虽然大家对风子岳抱着期待,但这些学生,也都知道先天秘境弟子的厉害,不管怎么说,对方的气势如虹,而且还一指就逼退了无敌的院长大人。
谁能想得到,胜负分明,竟然是这么快
演武场中,近乎千人,起初全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直到季三思砰然坠地,他们才张开嘴,疯狂地欢呼起来。
“不不可能的”
管中流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徒劳地挥舞着双手,早就没了平时的养气功夫。
怎么可能
季三思的双修转轮功,管中流虽然没有领教过,但是他来拜访天山的时候,曾与管中流的师兄过过招,那一人一豹,全力攻击的时候,就连旁观的师父天山老人也要赞一声威猛。
师兄缠斗了三百来招,两厢还是不分胜负,虽然有些让着来客的意思,但也足以说明双修转轮功的强悍之处。
管中流的师兄可是武尊巅峰,一只脚就要跨进先天的人物,他尚且不能破这双修转轮功,这姓风的小子,竟然一剑就破了
那他是何等可怕的修为
管中流越想越怕,目光之中的嫉妒与恨意,简直就能把风子岳生生吞吃了。
风子岳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了管中流,他知道他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没想到没有当日的光环遮蔽,竟然是展露得如此明显。
只恨当年自己有眼无珠,居然错认了这么一个朋友。
不过这一世,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演武场中,欢呼声络绎不绝,声震九天,几乎整个五羊城都能听得到这由衷的欢呼。
而季三思却是面如金纸,双目之中,透露出惊恐的神色。在刚才风子岳那道剑光挥出的时刻,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竟是如此的接近。
他养尊处优,真的从未体会过生死线上的恐惧,也从未有过这种经验。
他浑身剧痛,心中却是疑惑不解。
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风子岳那一剑,到底是如何破开他的防御,击破了双修轮转功的。
季三思知道,自己已经是倾尽全力出手了,没有丝毫的保留,配合芙蓉锦豹的合击,已经是他发挥的最好一次。
如今,他的玄宠却是和他一样倒在血泊之中,哀嚎不止。
“少宫主”
扶起他的两名灰衣人神色惶恐,眼中却是冒出凶光,“我们召集人手,杀了他”
“不要”
季三思拉住了两名护卫,这是离花宫的班底,平时隐在暗处,保护少主的安全,这两名武尊实力老辣但这个时候季三思却完全不相信他们的实力,他的眼中,只看到风子岳那恐怖的一剑。
他并非想要遵守赌战的约定,只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大恐惧,竟是完全不敢动。
“哈哈哈”风子岳笑了几声,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季三思点了点头,“季少宫主,真是不好意思,你刚才在空中的姿势,实在是太帅了,我情不自禁,这一剑斩得真是从来没这么爽过”
季三思气得差点吐血,但如今面对风子岳,他完全不敢高声,简直就像是老鼠看见了猫,或者说是像平时看见了他老爹一样也只有他老爹季木,才能一巴掌就把他打趴在地上啊难道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先天高手
季三思越想越怕,竟是一直没敢吱声。
“别给我装晕”风子岳冷笑一声,“季少宫主,你的赌注可还没有兑现呢”
“我的剑下,可是留了几分力气,你伤势有多重,我比你更清楚”
风子岳缓缓走了过去,那两个灰衣人警惕地挡在季三思面前,他却浑不在意,慢慢俯下腰,盯着季三思惊慌的面孔,一字一顿的说道:“记得,你要当众承认,你是个垃圾,你们离花宫的武学,也不过是损人利己的垃圾而已”
“找死”
两个灰衣人怒吼一声,就要动手,季三思赶忙喝止,灰衣人悻悻然望了风子岳一眼,却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退到一旁。
风子岳瞥了他们两眼,“你们应该庆幸你们的主子拦住了你们,否则的话,你们俩可不像他那么舒服有马车可以做”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要是敢动手,一样会躺倒在这儿。
那两灰衣人敢怒而不敢言,但是看到自家少宫主这副惨样,心中也不免有些发寒。他们刚才离得远,根本没看清风子岳那如同天外飞来的一剑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季少宫主,我知道你还能站得起来,既然如此,就请你来履行你的承诺吧”
风子岳毫不介意,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季三思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最后就成为炭灰一般的黑色,显见心底已经是怒极,但出于对风子岳的恐惧,竟是不敢反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管怎么努力,眼前都是那致命的一剑,好像随时都能割断他的咽喉一样,让他脊背生寒。
季三思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
“我我输了,我不是天才我只是垃圾而已”他压低了声音,一张脸涨得通红,从来没有过的羞耻感,将他彻底击倒。
“不”风子岳却是冷漠的挥着手,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你说得太轻,我听不见,请你大声一些,让在座的见证人,也听得清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