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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好气地说:“你瞎啰嗦什么没见仲景先生给你诊脉呢吗”戏志才被噎了噎,又转看向张机,眼睛里竟然全是恳求之色。张机把脉的手抖了抖,吸口气面上带着和蔼笑意地对高翠说:“弟妹无需担忧。志才的病并无大碍,好生将养,不会出什么问题。”

高翠脸上一喜,随即有些犹疑:“可是之前那些大夫都说”

张机眯眼冷哼一声:“庸医误人。弟妹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我这就开个方子,弟妹赶紧着人去抓药来吧。”说着张机从自己随身行李里取出一杆毛笔,就着水沾沾后,在纸上写了给药方,递给一旁静立等待的高翠,然后交代说:“此方戒酒戒荤,以后弟妹还要好好注意。”

高翠点头应下,也不理身后听到“戒酒戒荤”这句话后就嗷嗷叫着抗议的戏志才,直接一转身离开了。

等到高翠脚步声远,张机才扭头看向戏志才,静了好一会儿轻声道:“志才,辞官吧。辞官后,带着家眷随我一道去南方,那里天暖,更适合将养。”

戏志才轻叹一声,抬眼看着张机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张机一愣,眉头紧皱地看着戏志才:“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是不辞官,不离开北方还有多长时间”

张机呼吸一滞,眼睛有些冒火:“不辞官难道你还想继续干这劳心劳力的差事你会把命搭上的”

戏志才满不在乎地呵笑一声:“搭上就搭上,不就是一条命吗”

“那弟妹和侄女怎么办”

资质才浑身一僵,脸上笑意凝固,逐渐变得苦涩,声音也带上了满满的无奈,只是却依旧执拗地问张机:“我到底还有多长时间一个月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张机张张口,终究从唇边划出一句很轻很轻的话:“若是还这样劳碌,最多还有不到三年”

戏志才听了眼睛黯然了下,随即又恢复过来,无所谓地耸耸肩,嬉笑着说:“三年嘛,比我想的要长久多了。”

张机见此不忍地别过头去,过了良久才缓缓地溢出一句:“这样值吗”

戏志才眼望着门外,声音幽幽地说:“仲景在长沙太守任上坐堂义诊,值吗”

张机闻言一愣,转看向身侧老友,就听老友继续以这种幽幽地声音说道:“你心里也知道答案不是吗没有值不值,只有做不做。”

“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前路坎坷多难,但那却是唯一的光明希望所在。即便真的烈焰焚身也依旧初衷不改”

“哈,仲景兄,别把我说的那么悲情壮烈好不好听你这样讲,我会不自觉的佩服我自己的。”

张机沉默,一言不发地看了戏志才好久,等戏志才被他看得浑身快发毛时,张机忽然站起身,走到一边桌案前铺纸研墨,“刷刷刷”开始写药方。

“这是什么”戏志才指着药方问。

张机头也不抬:“你未来要吃的药。”

戏志才眼一睁:估计手抖抖地质问“你不把脉就开药你想玩死我呀还有,你这么早开药干嘛”

“即便不把脉我也知道你病情到了哪一步,开药有分寸,不会害你的。至于你说为何这么早呵,既然劝你不住,早开晚开不都是一样”

戏志才听完抿着唇,低头沉默下来。张机也是不发一言,埋头写字。屋子里一时弥漫着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两人各自转着心思各想各的事情,谁也没注意到本该去厨房盯着煎药的高翠此刻却就在门外:一手拿帕子捂着嘴紧握成拳,一手抓着自己的前襟,双目紧闭,偏头沉默,一副极力隐忍按捺的模样。看上去让人心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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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0317 14: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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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病奉孝离颍

张机鄄城待了半个多月,期间几次找机会旁敲侧击想让戏志才辞官将养,迁居南方。但都被戏志才或嬉笑打岔,或故作不懂地婉言回绝了。无奈之下,张机最后几乎是带着满心不担忧和不甘离开的。

前脚他离开,戏志才送出门。后脚高翠就到了书房写信给蔡妩,写到一半时,戏志才推门进来,见到桌案后的高翠,条件反射似的求饶解释:“只是听下说这里,就前来看看。没有要动公文阅军报的意思。”

高翠抬头瞟了眼戏志才,然后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戏志才被瞟得莫名其妙:往常这个时候夫不应该是瞟他一眼,而应该狠狠瞪他猜对。今儿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专注

于是有了疑问后,戏志才很好奇地转到高翠身后,扫了高翠的信函内容后,暗自叹了口气,偷眼瞄瞄高翠,轻声问道:“毓秀都知道了”

高翠写字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毫不客气的回道:“知道了。知道又怎么了还打算瞒一辈子”

戏志才一噎,苦笑了下,低头自言自语地嘀咕:“倒是宁愿瞒一辈子的。”

高翠闻言身子一僵,停下笔眼睛有些恍惚地盯上写了一半的信函。戏志才弯腰抽出高翠手中狼毫,高翠不解的目光中微笑着摇了摇头:“别麻烦他们两口子了。”

高翠皱皱眉,执拗地看着戏志才说道:“阿媚认识华神医的。”

戏志才淡笑着反问:“信不过仲景兄医术”

高翠低头不语。

戏志才垂下眸,声音很轻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