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叶蓁蓁一愣,扭头一看,纪无咎侧脸近咫尺,平日白皙脸此时染上一层淡淡红,映红烛之下,像是一团安静火光。
“皇上”叶蓁蓁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嗯。”纪无咎正弯着腰,他另一只胳膊也伸过来,几乎把叶蓁蓁连人带椅子环怀里。
“皇上,您怎么来了”
“筵席散了,过来看看。”纪无咎一开口,叶蓁蓁就闻到一阵酒气,看样子他今天喝了不少。他翻了几下那本书便丢开,改为双手撑着桌子,把叶蓁蓁禁锢他和桌子之间。
叶蓁蓁想推开他手臂,推了半天,他双臂纹丝不动。她转过身体,仰头看他,发现他眸光已不复往日清明,带了些迷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果然喝醉了。叶蓁蓁想点打发他离开,便问道,“你怎么不去王昭仪那里看看”
“朕为什么要去”
“她有了身孕。”
“嗯。”
“嗯是什么意思”
纪无咎未答话,他突然低下头,叶蓁蓁唇上亲了一下。叶蓁蓁不及反应,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压迫,鼻端散开淡淡酒气。
她被亲得有些怔愣。
纪无咎低低一笑,绕过来把她从椅子上抱起,走向床边。
这时候叶蓁蓁终于明白他想干嘛了,激烈地挣扎,“皇皇皇皇上”
“嗯,朕。”纪无咎将她放床上,自己倾身压过来,又没有真压住她,只用手臂虚虚地撑着。他凑近她,她脖颈间细细地闻着,嘴唇几乎触碰到她脖子上皮肤。
叶蓁蓁只觉浑身僵硬,“皇上,等等”
纪无咎嘴移到她耳边,喷着热气问道,“怎么了”声音暗哑。
“我我今日身上不舒服。”
“我会让你舒服。”他说着,竟然低头含住她耳垂,轻轻厮磨,喉咙里滚着闷闷低笑。
叶蓁蓁此时还不太能理解这种充满流氓气息话,不过他这个轻佻动作让她浑身有如万千只蜈蚣爬,难受之极。
无奈之下,叶蓁蓁只得扯了个谎,“我我我我来葵水了”
“是么,朕要亲自检验一番才好。”说着,纪无咎竟然伸手来解她衣服。
“皇上,我不想侍寝,你有那么多女人,你找别人吧。”叶蓁蓁只好实话实说。
纪无咎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哪一个如你好。”
不得不说,男人都是把节操穿身上,脱衣服时候顺便也就脱了。
叶蓁蓁都哭了,纪无咎却兴致盎然,他只当叶蓁蓁是害羞,多试几次自然也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眼前女人身体很美,嗯,比他记忆中、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一些。
叶蓁蓁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桩事,既然是夫妻,总要行周公之礼。她竭力压抑住内心排斥感,紧闭双眼,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怎么样也死不了就是了。
感受着身体中异物入侵,一种无法遏制厌恶感突然从叶蓁蓁心头向外涌开,洪水泛滥一般瞬间淹没一切。这种厌恶感爬向四肢百骸,爬满五脏六腑,她只感觉胃部一阵翻腾,来不及多想,推开身上人便下床,对着痰盂一阵狂吐。
纪无咎:“”
jj正浓时以这样方式打断,他连杀人心都有了。
待到血液从下往上回流,他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看到叶蓁蓁所作所为,他简直想和她同归于。
叶蓁蓁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这还是纪无咎太过情急没来得及扒下来,露着修长白皙双腿,跪痰盂前吐个不停。
纪无咎脸色已难看到极点,声音里都仿佛带着冰碴儿,“你就那么厌恶朕,厌恶到想吐吗”
回答他是又一阵呕吐声。
28、惩罚
皇上近有点狂躁啊。
这几天,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只要是见过纪无咎人,都会有这样印象。他脸拉得老长,脸上阴云密布,隐忍着怒气,像是一座随时可能要爆发移动火山。乾清宫人现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弄出点声响,惹陛下一个不高兴,那可就有乐子了。
所以这几天乾清宫进进出出宫女太监们安静如猫,跟飘地面上似。生人乍进,扑面而来是一种鬼气森森气息,让人心里甚是不安。
方秀清从乾清宫出来时,发现自己没带手帕。他抬起一品仙鹤官服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细汗。这乾清宫是皇上起卧之所,寻常外臣是没资格擅入,但方秀清作为内阁重臣,国之肱股,偶尔会被皇帝陛下此处召见,以示亲厚之意。其实这俩家伙凑一块儿时多半是研究怎么修理叶修名,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让方秀清意外是,皇上这几天出手很豪迈,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几个叶党,该敲打敲打,该调职调职,还顺便把兵部划拉到自己势力范围内。这样六部里叶修名完全掌握只有三个,他也就有了跟叶修名分庭抗礼资本。
只不过叶修名都察院里头颇有威望,这次纪无咎大刀阔斧一折腾,又被言官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言官又打不得,你打得越疼,他越享受,回头还会撩开自己屁股上伤痕跟老婆炫耀:瞧瞧,皇上打这是咱为国为民死谏光荣证据
纪无咎觉得这帮子言官不只是死谏,而且死贱,死贱死贱
这要是放平时,他也就忍了,反正也忍了这么多年,当皇帝苦处又不只这一件。可是这次,他心情不好。本来肚子里就憋了一簇邪火儿不知道怎么发泄,正巧,有人上赶着往他枪尖儿上撞,真是太好了
言官不是不能打吗那他爹总能打吧他儿子总能打吧他哥哥弟弟叔叔伯伯族亲朋友能打吧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混,没几个人屁股能干净得光可鉴人,罪名真是太好找了。而且纪无咎挑人时候只挑那些身体倍儿棒打不出后遗症,打也只打二十板子意思意思,够他们回家哭就行。
于是言官们嚣张气焰终于被皇帝以这种离奇方式浇灭了。
叶修名被这招漂亮又窝心围魏救赵气得不轻,他把自己关房间里来回踱步,口里不停地骂着“小混蛋”。叶康乐门外听得心惊胆战,吩咐人四周清场严守,这种话要是被皇帝听到,真是够抄家。好叶修名还没气糊涂,自己心里头知道小混蛋到底是谁就行了,不必宣之于口。如果有人揪这个错,反正他们家孙子多,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小混蛋。
平心而论,方秀清其实有点佩服纪无咎。他自问如果是他,面对这么多人围堵,未必能想出这么个又阴险又婉转而且能合理控制伤害方法,来报复和脱身。他一直是看好这位皇帝,要不然也不会早早地站他身边,和叶修名明面上对着干。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皇上这些天没能控制好自己情绪,看谁都像索债苦主。到底是年轻一些,城府不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