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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1 / 2)

嫌无聊啊”

少棠道:“终于听不见别人打呼噜,无聊得我爽着呢。”

孟小北:“你这人是不是只要跟别人在一起,你就特别烦”

少棠:“也不是,我一个人待惯了。”

孟小北这回没有在床褥底下搜到大众电影之类的附有女人艳照的杂志,心中欢喜。然而他在少棠办公桌上发现一个邮包,里面是一杆带高档礼盒包装的金笔,还有一款男式手表。

“这么好的钢笔,谁送你的”孟小北头一反应就是,“女的吧”

他已经知道他小爹没有妈了,与父亲关系不睦,生活里还有谁关心着给寄东西

少棠哼了一声:“什么女的。内个谁,你见过,原来西沟你爸他们厂里,段红宇。”

孟小北顿时兴致勃勃:“就是那个在西沟搞出人命来,被人把腿砍瘸了的那个,哈哈哈哈”

少棠眯眼瞅他:“你还知道搞出人命来。”

孟小北嘴角一撇:“我多大了我什么不知道。那个段红宇,还给你寄东西啊”

少棠不耐烦一挥手:“赶紧拿走,要不是留这杆好钢笔给你画画儿用,我就跟邮递员拒收,说我们院查无此人,就没有我这号人。”

少棠身边肯定还是有不少人的,只是孟小北那时傻二小子,不知道。

少棠提到纠缠他的“牛鬼蛇神”,举个例子,就包括他熟人段红宇。离京多年,贺少棠都已经快把这人给忘了。他刚一调回,玉泉路大院的老邻居就知道信儿,说贺老总他家的外甥回北京部队了。随后,段红宇电话就追杀到西山。

可别以为段少爷仍然难忘旧情跑来求爱的,这人是来示威炫耀和摆阔的。段红宇在电话里扬着调子,笑道:“少棠五年没见,你不一样了吧,哥们儿咱可也混得不一样了,想象得出来不”

“老子现在,不在部委里干了,我出来单干,我公司在香港那边儿注册办事处了嗳内蒙风沙大吧少棠,吹不吹你啊”

少棠冷笑:“吹,脸上皮吹厚了一层,刀枪不入。”

段红宇说:“老子现在,开的是四个轱辘的车少棠,你是不是还开你们部队那个三个轮子的屁股后头冒着黑烟的突突突呐”

“老子现在,每年去两趟香港,不干别的,就为了尝尝海鲜,去趟澳门,就为赌个钱。”

“而且我现在,非日本原装进口的不用,我最近玩儿表,日本精工的少棠,你戴什么表啊”

少棠说:“嗳,段红宇,你后门上是不是都镶上金刚钻了金的最耐操。”

段红宇总结道:“贺少棠,你还真别怪我当年没给你机会,你现在特后悔吧”

少棠咬着烟,电话里点头道:“还真忒么有点儿后悔,当初我把你给日了,就凭您自带嫁妆贴到我们贺家,我今天早就发了。”

段红宇暧昧地低声调戏:“嗳你还真别说,我前面那玩意儿,还真镶了几粒金子,你想不想哪天试试”

少棠甩上电话之前,也上糙话嘲讽道:“就您那镶金刚钻的屁股,你找跟金条最配你了,人rou棒真的不般配你滚吧”

别说段少爷看不懂,当年玉泉路大院出来的这一批高干子弟,到八十年代中后期,已经有许多人凭借自身背景下海经商、做外贸、利用各种渠道积累财富。进部队当兵已经不再时髦,有本事的红贵子弟纷纷摇身一变成为官僚资本的操办经手人,走在先贵后富道路的最前列。像贺少棠这样仍然踏踏实实在部队里做事、不惦记发横财的,已经很少,他是个异类。

孟小北手腕子戴上了高级手表,干爹送的他心里高兴,从床上窜下来,挂到少棠背上,从后面猛地勒住少棠脖子他现在胳膊劲儿也挺大,是男人了,二头肌鼓鼓的,小前臂都绷出青筋

少棠被勒得后仰,随即发力一挣,腰上一使力就把孟小北整个人的重量生扳过来,把人背起来。

孟小北像个四仰八叉大赖虫子趴在少棠背上:“哎呦”

少棠低声道:“别瞎闹。”

孟小北凑耳小声说:“怎么了以前就能闹。”

少棠:“以前是以前。楼道里有人看见了,你放开。”

少棠把人放下来,系紧领口,正了正军装外套,下巴刮得很干净。孟小北蓦地小失落,低声抱怨:“干爹,你比以前正二八经了。”

少棠眼底发黑,深深看了小北一眼:“对你我才正经。”

孟小北略失望:“我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裤兜里还藏着为他干爹编的一副彩绳手链,心想,少棠再对他这么冷淡,他就不送给这厮了暗恋中人的小心思就是这样,一会儿特别暖,一会儿又好像被人扔冰池子里迅速就凉了,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多愁善感。

少棠说:“你跟别人有半点儿一样别人是我宝贝儿子么”

别人是我的“宝”啊,还是“儿子”少棠心想。

少棠也确实只在孟小北面前端庄正经,也不能说彼此关系生疏了,或者放不开手脚,绝不是。当情感心态上将一个人摆在极重要的位置,这就是一种看重和尊重。因此他可以对段红宇说很糙很荤的话,毫无忌讳,他对小北从不那样乱来。说白了段红宇在他眼里,就跟一根器官没多大区别,孟小北不一样,孟小北是从小养大的“小棉袄”,宝贝着呢。

但凡是男人,大抵都能把心一剖两半,一半极浪荡下流,另一半就是美好与纯真的保留地。

北北就属于那块永远都弥漫着醇厚泥土芳香的保留地。

那天下午,少棠也以权谋私一回,将他们营尖子士兵叫出来操练,做个二十分钟简短的汇报表演。小兵们也兴致高昂,队长家的大侄子来参观,小的们给露两手啊,长脸啊

孟小北是真开眼了,看少棠带手下的兵演练高空绳降和快速越野攀爬。少棠拉着绳索从七层楼顶上跃出,高空熟练地控制平衡,两腿绞着绳索几秒钟荡到地面;从一楼沿阳台和管道徒手攀爬,身形像豹一样,跃上二楼阳台,双手拽住三层栏杆,一条腿悠上去,又上了三楼,竟然靠两双手一分钟内上了七楼孟小北都看呆了。

富有军人阳刚气质、身手矫健强悍的男人,对孟小北这年龄的男孩,最具有吸引力。这才是少棠引以为傲的部队里的生活,这也是孟小北心里引以为傲的那个人。

他们部队大头路过,拍了拍手:“少棠,真可以,体力真不像快三十的”

少棠低头摘掉手套,在干儿子面前,当场就跟领导呛上了:“我有三十了吗您看我像么”

大头赶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你跟他们十八九的小孩能有什么区别嘛”

楼道里没人的地方,孟小北从背后抱住小爹:“干爹,你跟十八九岁还是有区别的”

少棠低声呵斥:“别闹,吃我豆腐啊”

孟小北偏就闹,仗着受宠狼性发作,伸手袭胸,捏了一把少棠左胸肌肉:“吃你的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