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自己都不觉得。
「你不能少废一句话吗」
「哈哈,我看到你给他钱了,希望你的钱值回票价。」
「也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那个蓑衣鬼被认为是一种水鬼,那种每一丝布上都绣上花朵的鞋子是新娘出嫁的时候才穿的。」
「就是说那个鬼死的时候还是新娘啦真可怜。」万里叹了口气,但转瞬又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小夏嘴里听到你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的壮举了。可惜我没看到,我每次看你,你都是被扁得抱头鼠窜,这反差也太大了」
「可是他竟然能控制植物来装成殭尸,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术了。本来我还以为他会使用鬼蛊就不错了。」
「他是谁黄博恒还是杨幕友,还是有其它人。」
「不知道。」
「你就会说这三个字,那个什麽鬼蛊的,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阮瞻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昨晚追击那个怪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他在那颗被劈倒的树后看到那只破旧的花鞋后,就顺着雨中极微弱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终於被他抓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至今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怪人是男是女,只能感觉到怪人身体气息的古怪。
当时他才要逼问下蛊的人是不是他,要怎麽才能解蛊,那个怪人就一直对他喊,「他能给鬼下蛊,他能给鬼下蛊让人死也无法摆脱的鬼蛊」然后提醒他如果不回去,店里的两个人都会死。
不知怎麽,阮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感觉不到恶意,而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挣脱了他,迅速消失
这时候,阮瞻感应到了小夏的危险,这才一步踏了回来。
后来他又问过那个道公,知道鬼蛊是传说中才有的秘术,它是下在新死之人的身上,从此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转生,只会为下蛊之人所用。当然具体的细节,只有懂得如此秘术的人才知道。至於控制植物的蛊术,那个道公连听也没听过。
他在金钱的力量下告诉阮瞻的,除了鬼蛊的事情外,没有比阮瞻自己查的更有价值些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每次你都遇到这麽难解的事,逼得你不得不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还要修炼一下。」
「你不担心你中的蛊毒吗没人知道那是个什麽玩意儿,我不能解,又没有追到下蛊的人。而且连目击者也失去了」
「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是一种最不良的情绪,但是上战场算我一份就行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混蛋让我受了控制,差点伤害小夏,我要报复。」虽然阮瞻语调平静,但万里听得出他心里的焦虑,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能相互隐瞒。他见到阮瞻紧锁的眉头,还有比平时愈发的沉默,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妙,「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麽会失去意识,听说中蛊是无声无息的。」
「那蛊并不是要对付你的,我猜他是想能伤到一个算一个。再说,我检查过你身体的气息,那蛊不是要杀人,是想控制人。可你这混蛋外表看着虽然随和,其实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无意中反抗,偏你阳气又极旺,两下里相冲,所以你才会装死装个彻底」
万里回忆了一下,感觉当时是有一股冷热交缠的气息一直往他脑袋里窜,他当时就想给硬压下去,结果造成身体剧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看来这个蛊很难解吧或者是没有解的,对吗」万里突然问,「实话实说吧,我看得出来这蛊有多诡异,现在你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找出那个丛林怪人,一定有办法的。」
「那麽需要多长时间,总有个期限吧。」
「你不用管」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三天,你只有三天的命」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这就是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就要凋谢的时间吗
万里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原来我还能活三天,可是我记得你老爸说过我是个长命的相貌。」
「我老爸还说过,你太好奇,会遇横祸的。」阮瞻咬着牙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借过我很多次钱,从来没还过;你乱开我的车,从来不加油,撞坏了也不修;你还和我抢女人我才不让你死,先还了我这麽多债再说」
「女人你说小夏吗」
「我说娜娜」
「哈哈,你说娜娜啊」万里转过头来,脸上并没有因为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惊惶失措的神情,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和伤感,「那是君子之争」
「你那是横刀夺爱」
「得了,你又不是多喜欢她,不过女追男,隔层纱,你年青气盛,受不住诱惑而已。娜娜那麽漂亮,你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回忆着往事,不禁微笑了一下,「也是,那是她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小夏的。」万里又转回脸去,「以前想过啊,不过现在不了,因为我还可以活三天。」他耸耸肩,装作无所谓,「我才不像有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一定要表白,那不是给对方心理负担嘛。死了也不让人安宁,够狠」
「我不会让你死」阮瞻一提起这个问题就咬牙切齿。
「得了,你我都知道,有一种蛊,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不然是解不了的。还有三天,机会不大。」万里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也没有用,男人嘛,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我至少可以实现小夏的愿望。」
「她的愿望」
「是啊。有一次我问她想要什麽样的爱情,你猜她怎麽说」
阮瞻低着头,不看万里,怕一提到小夏就泄露了心底的秘密,但心里还是很想听的。
「她说啊」万里微笑,「她还真是傻得没边,这话没有女人说得出来的,尤其现在的女人那麽势利。她说,她想要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她就是那样,还以为生活是个美梦呢」
「不过,现在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我可以替她完成。我想我是爱她的。」
第五部 秘密 第十七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上
小夏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