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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能,总是让他无法压制住。现在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另一只手被万里缠住,假如阮瞻来攻击的话,他肯定会落於下风。

他才这样一想,就见阮瞻走了过来,就像几分钟前他做的那样,一步步逼近,不过阮瞻好像比他还多了一种气势,一双眼睛有如不见底的深潭,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慌。这麽多年来第一次怀疑起是否可以胜利,甚至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怎麽办

目前他已经不能在一对三中占上风,而四周墙壁画的那些刺目的朱砂符咒也开始浮凸了出来,红色的墨迹像眼泪一样流了出来,连空气似乎也热了起来

他明白这是四方阵已经彻底启动的信号,如果他还待在里面,不尽快破阵而去,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的大脑急速的做着判断,一念之间,只有选择弃卒保车,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阮瞻,他匆忙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只听啪啪两声响,他双手操控的红色妖藤齐齐从袖口中脱落,生生把他修炼的武器丢弃在地。

那妖藤似乎是寄生在他身体上一样,一脱离他的身体就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立即枯萎成两条没有生命的绳子般。

小夏那边还好,因为是血木剑钉住了妖藤,她没有受力,而万里那边可就不同了。他是和妖藤戗着劲的,此时突然失去对抗力,差点摔倒在地。

这意外的变故突生,使阮瞻本能的护住了两边的伙伴。而关正就趁这个时机一下子脱离了包围,跳到这个阵的第四方,也就是万物神的雕刻和那老旧荷包那里去。

对这个方向他是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舍近求远。他不怕那个木雕,实际上多年来他除了自己的力量,已经什麽也不信了。但他对那早已故去的师傅,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心虚和愧疚。

虽然她只教导了他三年,但在阿百雅禁的身上,他体会到了在他的疯娘身上从没体会过的母爱。她教他开发自己的潜能,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疼爱过他。

正因为如此,他虽然不是族,却很想用族的婚礼习俗来娶妻。他记得师傅那件嫁衣藏在哪里,所以才会让小夏穿那件衣服赴他的死亡约会,做他的鬼妻这一切都证明。在他内心深处是渴望自己是师傅的孩子吧。

那三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至今他还记得她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头顶,告诉他,那里面有许多了不起的神能,可以帮助好多人,可以保护一方平安。

可他知道他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假如她在世的话应该会感到失望和伤心吧可是如果她一直都在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会为了达到绝对控制一切自己所爱的和所恨的东西的目的,不顾一切的折磨自己的肉体,炼制那些会让自己和别人都生不如死的蛊术。

不仅如此,他还有些怕,因为他亲眼见过师傅的神能。那不是他能企及的。他明白在师傅去世前的几周,对他已经心生顾忌,因为他无缘无故的用很残忍的方法杀死了一只小狗。其实那只小狗本来是他最爱的,只是一向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狗因为一块肉而奔向了阿乌,没有理会他的呼唤,他就杀了它他从来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有一点点背叛自己

他对那个小小的荷包又怕又畏。怕师傅遗留的神能克制死他,所以宁愿攻击其它三方也没有闯这一关。可目前阮瞻逼得他无路可逃,也只有咬紧牙关闯这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关卡

把心一横,他团紧了身体,暗念咒语,把自己周身都裹上一层黑气,像个黑色的大皮球一样,用尽力量冲了过去

可是,着力处虚空一片,没有任何阻挡一瞬间,他明白上了阮瞻的当,这里根本没有什麽遗留的神能,阮瞻是诈他的,就是利用他的心态,吓得他不敢闯这第三方

这小兔崽子,这麽算计他,他绝不会饶过他

他恨恨的想,但身体却收不住势,随着竹门被撞破,巨大的冲力使他用不出任何神通,只能从楼梯处滚落下来,跌了个七昏八素,一直摔到门口的草丛中。

「看看这位肚子里养寄生虫的关同学,竟然用那麽大的力闯空关」万里哈哈大笑,「阿瞻你真会唬人,还真会掌握他的心理。」

因为他说到寄生虫,小夏的目光连忙搜寻那条落地的小蛇,果然见那小蛇早已死去多时,现在摊在地上像一截小黑炭。

「他终於还是跑出了这个阵」她叹了一声。

「没关系,至少他浑身的法宝已经去掉三个了。」阮瞻说着,目光扫过那两条妖藤和小蛇。

「我们去追吗」万里套上t恤。

「明知故问。到了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我们不用赶,他回到对他最有利的环境里,肯定不会走,而是在楼下等着我们呢。」

「那我们让他等不就得了。」万里跑到祭台边拿出一根早准备好的称手木棒,把手上的符咒贴在已经布满符咒的木棒上。

「他等急了,会带他的军队到楼上来,那我们活动的空间就会更小了。」阮瞻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脸孔雪白,但神态坚定,「下面的情况一定更艰难,准备好了,我们下去了」

他右手拿起血木剑,左手拉住小夏,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留下没有回复原状的残裂幡给万里扛。

「为什麽你拉着小妞的手,却让我抱着这铁东西啊。你怕麻烦不愿意收缩、放大这破旗子,倒不怕我搬来搬去麻烦」万里咕哝着,随阮瞻走到楼下去。

一出楼门口,感觉就不对。

虽说在夜间的山林中,空气清新,凉风习习吧,也不可能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一股说不清的腥气,满耳听到都是不正常的沙沙声,让人感觉四周黑暗中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东西在聚焦并在盯着他们。

那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又如芒刺在背,相当不安

可阮瞻表情还是不变,只不过把小夏往身后护了一下,继续从容不迫的往树林深处走,根本不理会周围越来越奇怪的氛围。直到走到那片四周生长了大片藤木的空地上,他才停下脚步。

「弄什麽玄虚,出来吧」他冷冷的说。

「了不起,竟然明知道是陷阱也踏进来。」关正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可能因为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密林的关系,此刻他的脸上已经不见狼狈,带了一点轻蔑和残忍之意。

「我不来,你也会把你的东西赶到竹楼去,还是不要打扰阿百雅禁的亡灵了。」阮瞻再一次提到阿百雅禁,在黑暗中也看得到关正的脸色一变。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关正极其愤怒。

「是吗」阮瞻反问着,一抬手向关正的脸上扔了一件东西。

关正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一看之下,轻叫了一声,把那东西扔到了地上原来是一个荷包,和刚才冒充守阵一方的荷包是一样的

「你」关正为自己再一次上当而羞恼万分,「你根本没有我师傅的东西,别来做这种无聊游戏」

阮瞻不说话,却又扔出去一个,接着是另一个。

关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当他终於明白这不过是阮瞻的心理战时,才不再移动身体,任一只只小小的绣花荷包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