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便是此店掌柜”
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躬身陪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鄙店下人何处得罪了女侠,在下在此向女侠赔个不是,还望女侠大人大量,不与下人一般计较,日后女侠在鄙店一切开销,均由在下承担。”
红衣女子道:“不必了”
说罢,扔过去两锭银子,足银二十两,道:“今日我要在此休息,还有这位大师与这位公子,你需以礼招待,偌敢怠慢,我必拆了你这黑店。此是应有开销,若有多余,就拿去给那小二请个大夫。”
“不敢不敢”中年男子立即作出受宠若惊的模样,陪笑道:“多谢女侠,女侠宽宏大量,在下感激涕零。”
红衣女子不理他,回头对凌玄二人轻轻一笑,道:“小女子斗胆做主,还望两位不要介意才是。”
凌玄回以一笑,净尘则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施主恩德,小僧感激不尽。”
红衣女子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多少显得过于霸道了些,但那店小二目中人,恶语伤人,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应当,那店小二虽惨叫连连,却并未真的受伤,只是疼痛一阵罢了,况且那女子给了他足够的银两,出去找大夫抓药等一应开销,剩余的,恐怕够他花上一年了,那小二也算因祸得福了。
红衣女子轻轻一笑,便径直向店内走去。凌玄二人也随后走了进去,肥头大耳的掌柜一路陪笑,那倒霉店小二,则被另两名壮汉抬着,进了后院。
福来客栈,规模不大,一座青瓦古屋,上下两层,一楼供作食客进餐之用,摆放有古朴木桌十数张;二楼则是供远道而来的客人住宿歇息之用。
客栈年久失修,虽简陋陈旧,但却打扫得极为干净,一尘不染,也算古朴怡然。
芭蕉镇,以盛产香甜可口的芭蕉而远近闻名,且紧挨官道,交通方便,慕名而来之外乡客人,络绎不绝,此时客栈内,便有数十人正在用餐。
适才外面发生的打斗,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们对此红衣女子的手段,心有余悸。见三人走进来,他们不敢再看,皆是低头大吃起来,一时间,除餐具碰击声,偌大的一楼客厅,鸦雀无声。
福来客栈的掌柜,也算阅人无数,擅长人情世故,他殷勤地招呼三人坐在左侧靠窗处,并命人奉上最好之酒菜,连声陪不是。
待酒菜上好之后,见全是当地特产,虽无山珍海味,却也是难得之美味佳肴,红衣女子轻轻挥手,掌柜的便陪笑退下。
待掌柜的退下之后,红衣女子方才拿过酒壶,一一为两人斟酒一杯,而后也替自己倒上一杯,轻放下酒壶,举杯一笑,道:“小女子上官冰郁,这厢有礼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凌玄也举起酒杯,道:“在下凌玄,承蒙姑娘仗义相助,感激不尽。”
净尘却是十分窘迫,出家之人本应清心寡欲,严守斋戒,但此时桌上,却尽是浑腥美酒,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奈,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净尘,乃是无量寺院僧人。施主大恩,小僧实是感激不尽,但小僧乃是出家之人,理应严守佛门斋戒,此等佳肴美酒,小僧恐无福消受,还望施主莫要见怪”
二人微微一滞,上官冰郁随即轻笑,道:“大师所言极是,倒是小女子唐突了。”
净尘又是脸一红,道:“无妨,无妨”
于是,上官冰郁又唤来掌柜,命他重先准备一桌斋菜,三人边吃边谈,不觉间,天色已黑,一轮明月,悄悄自山后探出脑袋。
第二十六章 相约除妖求收藏,求票票
一顿饭功夫,三人相谈甚欢,意犹未尽,饭后,掌柜的命人收下餐具,奉上好茶,三人继续畅谈,数十名食客们,却两两散去,或是上楼休息,或是出门赏月,不一而论。
上官冰郁相貌出众,冰雪聪明,与人交谈,极是让人觉得舒适,不觉间,凌玄与净尘二人心下觉得,与她的关系更近一步,顿感亲切许多。
又聊一会儿之后,凌玄问道:“上官姑娘为人洒脱,一身正气,出手非凡,实乃仙家手段,莫非姑娘也是修仙之人”
上官冰郁也不隐瞒,道:“凌公子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修仙之人应尽之义务,何来正气之有。”
凌玄轻笑,他本是有些苍白的面容,喝过一杯烈酒之后,微微有些泛红,左脸颊上那道刺目的疤痕,也微微泛起红润光泽,英俊之中,升起一丝稚气可爱。
净尘问道:“上官施主既是修仙中人,不知师承何处”
上官冰郁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家师上清真人,乃是天山深处一名孤寡散修,虽身处天山,却非天剑宗之人。小女子不才,自小便被家师引渡进山,修习仙法。小女子愚钝,虽刻苦努力,却未学得家师博大精深仙法之一二,今日,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凌玄曾听方琴说起过,散修,顾名思义,便是那些未加入任何宗门教派的修仙修佛之人,自成一体,无拘无束,自古有之。而上清真人,则是众多散修之人中较有威望者,一身仙法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只是他喜欢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不定,便是天剑宗宗主傲剑天,想见他也需恰逢机缘。
净尘自然也是知道上清真人的,且对他十分敬重。此时能结识上清真人之弟子,二人皆感不甚荣幸,心中对上官冰郁最后的猜疑,也随之烟消云散。
净尘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上清真人门下高徒,能结识上官施主,小僧深感荣幸”
上官冰郁轻笑,道:“大师客气了,能结识二位,才是小女子的莫大荣幸”
当下,二人再没任何顾虑,与上官冰郁交谈起来,开诚布公,再无任何隐瞒。
直到深夜,三人方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回屋歇息。净尘毕竟年少,且从未入过世,此一畅谈下来,便将他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除红羽乃是先天灵宝的身份之外,凌玄也将什么都说了出来,包括他是二极宗宗下门人之事。
二极宗惨遭魔教灭宗之事,方今天下,人尽皆知,魔教众妖孽,自视已将二极宗斩草除根,杜绝后患,此时他自暴乃是二极宗门人,当真十分危险。他告知上官冰郁,一来是心性单纯,并无那防人之心;二来,便是对她的信任了。
至于先天灵宝,凌玄也非有意隐瞒,之所以不如实告之上官冰郁,实是无奈之举。除凌玄之外,任何与红羽占上关系之人,似乎都讨不了好下场,张大叔如此,二极宗如此。
经过四年相处,凌玄虽不再认为红羽乃是大凶之鸟,但也不认为它是吉鸟,不告知上官冰郁,其实是为她着想。